玉鸾还是忍不住偷偷踏海霞院。他刻意避过下人来往的长堤，一钻暗香疏影的曲折梅径，落得一初梅幽香，再绕了一段路，

「是的。」橘如恭敬地说。

夕雾从苦竹风炉里把尚未煮沸的茶瓶放到茶几一侧，玉鸾握着壶耳，把一倾倒在那雨过天青瓷茶里，面便泛起碧波漾。他仔细地清洗茶，接过夕雾递来的绢闹，把茶洗得乾乾净净。

曲雪珑偏看着玉鸾，似笑非笑地：「你舍得吗？」

见我喜茶，便把这雨过天青瓷赏赐给我。」

此时，侍候曲雪珑的橘如从方格趟门外走来，给曲雪珑双手递来一张大红洒金拜帖。

「楼兄在外面等候着吗？」曲雪珑轻轻地合上拜帖，向橘如问。

「就算是以雨过天青瓷盛雨，也是风味极佳的。」

「这就是暴殄天了。」

「你才好，我说不过你。」曲雪珑温柔一笑。

顷刻之前还是笑意盈盈的玉鸾现在却是一脸苍白，放在膝上的十指扣，只摇：「我不喜见生人，您也知的。」

玉鸾看着曲雪珑半晌，终究还是苦笑：「舍不得。」

「我本就打算送给你的，但这茶乃中珍宝，虽然是由圣上金御赐，可是我还是得命人到凤临城衙门给这茶备案，所以耽误了一时间。」

玉鸾眨眨睛：「也是曲爷坏的。」

邃馆静轩还披着瘦雪如烟，冻正初发。长堤绿波悠悠，凫戏拨起浪朵朵，白鹭栖息芦苇之间，惘然不知凛冬将临。

当年玉鸾曾亲手教会楼月璃写字，他当然认得对方的字迹。

「非也，天地万自然而然，不经人工雕琢才是最佳。」

曲雪珑向玉鸾：「玉鸾，你要见见楼兄吗？他毕竟是你的同乡。」

玉鸾再加了一，细细地击拂茶盏，茶香四溢，玉茶渐渐凝结成糊状。

楼月璃的字迹还是跟以前一样别扭。

曲雪珑站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晚一我再来找你。」

「是的。」曲雪珑：「青如天，面如玉—」

玉鸾笑着接：「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

「请曲爷品尝。」玉鸾笑着把茶盏双手奉给曲雪珑，曲雪珑也双手接过茶盏，轻轻地啜了一。

玉鸾全微微一震，自己低下来，但当曲雪珑打开拜帖时，他却忍不住偷偷抬，果然看见拜帖上龙飞凤舞的三字—楼月璃。

说着，玉鸾又拿起茶壶细细端详，实在不释手。

玉鸾又惊又喜地拿着茶杯，笑：「这泽想必是传说中的玛瑙末为釉。」

「本乃珍宝，现在又成了闺古玩，倒不如以它侍客，让它见见世面。」玉鸾的指尖拂过锦盒里的茶碾，幽幽地。

曲雪珑抿了抿，微笑：「甚佳。」

轩窗外风雪初霁，飞羽堕落树杪，檐牙倒挂银白琅玕，半合的雪见障下放着一个鎏金饕餮纹卧炉，正安静地飘沉淡香，丝丝缕缕，难以捉摸，逐渐消失在晨曦之中。

净茶之後，玉鸾以木勺从茶筐里盛一雪白的玉茶粉，洒落在茶盏。，他微微晃着茶盏，让茶粉均匀地散落在茶盏底，然後从茶瓶里把一加到茶盏里，这才以茶筅击拂茶盏，他的手势极为熟练，混合着的茶粉表面很快便泛起雪白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