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策看不见，方便将汤舀到白瓷小碗中，亲手捧起送到姜策手边，以防万一，她要亲自看他喝下去才成。她并不是想害他，只是希望他的睛不要好，她是会照顾他一生的。

“表妹辛苦了。”

说着起便要走，却被玲珑叫住，“姑娘，汤熬了，放着也是浪费，就别端走了，放下，待会儿我来喝，也让我尝尝姑娘的手艺。

从他回来到现在也有半个月了，这还是方第一次踏姜策的院。从她七岁时姜策便开始与她保持距离，他很避嫌，方不愿惹他不兴，便也听他的。

“补就不必了，他现在不适合喝汤，对他的没好，我是大夫，姑娘应该不会不相信我的话？”

姜策自打归家后，每日便在自己院里安安静静待着，基本上不门，李氏等人若是不来看他，他也不主动去，只是偶尔会见见姜家的事，询问一下最近家中产业情况如何，其他时间安静地就跟不存在一样。

玲珑得意洋洋地挑眉：“那是自然。”

这位是医术明的少女，方有吃不准玲珑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还能一看这汤里被放了多余的东西？“玲珑姑娘说笑了，大表哥在外辛苦数月，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想给他补补。”

不要他的命，又能跟二表哥长相厮守，虽然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可方已经了选择，就不会后悔。

方低浅笑，“大表哥这样说就好生见外，这汤是我亲手熬的，大表哥一定要尝尝。”

若非这个刺激，姜略也不会那么狠。

很久以前，她是很愿意也很期待嫁给大表哥的，是什么时候，这份情发生了变化呢？也许是她生病卧床，大表哥却在外奔波，陪伴边的却是二表哥的时候，也许是她心情烦闷无人诉说，二表哥却懂得她每一分情绪上变化的时候……方自己也记不清了，如今她最清楚不过，她想嫁的人是二表哥，为了心之人，她愿意下错事。

若是要报应，便报应到她上，下辈猪狗她也毫无怨言。

大表哥情温和，又与她青梅竹一起长大，因着两人有婚约，姜策这么些年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就等着迎娶方过门。本来他们也不想这么快动手的，但就在姜策事前，他跟李氏说过要跟方成亲的事，因着他今年也二十有二，年纪是不小了，寻常人家早就当爹了。

姜策正要接过碗，就听玲珑的声音传来：“好香的味啊，姜策，你在背着我偷吃什么？”

看日一天天过去，姜策的睛很有可能上就会好，姜略这边是真的急了。

听了这话，姜策顿时就笑起来，“你这鼻还是尖，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逃不过。”

这时候，方提了一个方法。

她的视线落到桌上的汤，而后又看向方，笑：“姑娘可真是细心贴，居然给姜策送汤，这汤闻起来不错，可是姑娘自己熬的？”

开过什么药方，更是没见过她去煮药，给姜策敷的药膏也不知是怎么的，总之完全不成手脚。

方柔柔一笑：“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叨扰了，大表哥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看你。”

虽然是这么问，玲珑的语气却说明不信也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