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寻真脑里刚被压下去的一些七八糟的想法又被勾了上来，他沉默几秒后闭上，朝外回应：“来。”

程寻真直白：“是啊，因为你那边太吵了。”

江夜南轻声问他：“小真……对不起，你这两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立几何，三角函数，每类型题依次刷下来……正当他在草纸上演算得忘我，一阵敲门声陡然打断了他的思路。

程松和程寻真父两人都不烟，所以很介意家里的烟味，他倒是明白这一，从来没当着他们面过。

而坐在书桌前的程寻真，轻轻闻着空气里淡到几乎没有的烟草味，又看向摆在门边的那一袋衣服，心快得有些异常。

看来程松已经和他谈过了？

江夜南脸红了红：“我以后会注意一。”

江夜南推门走房间，手里拿了一大袋不知什么东西。程寻真直直地盯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有些青涩的把袋拿开，从里面取一件长袖衫：“小真，我在外面看见一件衣服，觉得你穿肯定合适……你要不要试试？”

他屏息等待了片刻，却没有等来回应，只有圆珠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声音。

不过就算看见了，程寻真也从来不会去主动打招呼。他只是偶尔会借着路灯打量那个青年，发现对方确实不那么“男人”。除开形，那张映在灯下的脸简直比女人还好看，鼻梁，睫密，颜很淡的嘴虚咬着一杆烟。明明是净的一张脸，却让他想起以前在街巷尾见过的，妆艳抹着去站街的学生妹……

那张脸在台灯下的斜照之下看得更清晰了，的一双睛，因为黄灯光而变得柔和的廓线条，衣领敞开一个，一截锁骨的影……这是在勾引谁吗？程寻真慌转过去，掩饰自己的张：“我衣服很多，不用了，谢谢。”

江夜南是中辍学去工作的，没有念大学，这也让程寻真有那么一看不上他。

气氛霎时间变得尴尬起来，江夜南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没有想到和程寻真讲话会这么难。半晌之后，他有些沮丧地背过去，离开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件衣服静静地放在了门边。

那的确是NIKE的正版标签，知对方可能是在想办法讨好自己……程寻真心烦意地拿起笔，继续在题目下画着无意义的线条：“你如果要穿就自己留着穿吧，我用不着。”

就不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搞那么大动静吗？在纸上漫不经心地画了一堆黑，程寻真“哦”了一声。

少年在他的注视下忽然转过脸来，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压着声问他：“江夜南不是你在外面偷偷生的儿吧？”

江夜南的手停在半路上，有些尴尬地收了回来：“那天你和程叔在谈这件衣服，我特地去专卖店看了……”

“小真。”门外是江夜南的声音：“我能去吗？”

他打开台灯，从书包里翻一本练习册来摊开在桌上，迫自己去专注学习。

莫名其妙的联想，连程寻真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没由来地烦躁起来，快步回到家，把刚刚那幅景象甩在后。

程松似乎听到什么离谱的事情，“噗”地一声笑了来，却莫名让人到安心：“真能想！瞎扯什么呢？”

长了个颀长段，掌脸，瘦得很，什么衣服穿在上都大一号。白天不怎么看得见，只有程寻真晚上放学回来得晚时才能看见他在楼下停电动车，停完了就靠在旁边的电线杆上，垂着小心翼翼地烟。

“那我先去睡了，你早休息，衣服放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