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贞上布满银针，床下有一陶罐，里面是男人呕的汤药。韩黎显然已对这场面司空见惯，心不在焉地守在床边打着哈欠。

“你有几分把握？”宁宸下意识地握住尚贞的手，一阵冰凉透肤而来，原来是那一直佩在昏睡之人手腕上的玉镯，只因甚为普通，宁宸平常扫过也没有在意，今天才发现他还着。

宁宸登基之后，白鹭台被重新修缮一番，又重现了昔日的光彩。白鹭台终于在寂寞百年后，迎来了它新的主人。

宁宸只是随一问，并没报什么期待，毕竟尚贞已经这样半死不活的躺了一年有余。江凌远几乎把所有活血化瘀、提神醒脑的药材都用了，每日还为他全针灸，以保证他的位通畅，这样万一某日醒了，也不至于变成个浑痪的废人。

陈珏噗嗤一笑冲韩黎：“什么公皇上，还母皇上呢，公，韩黎这称呼再改不过来，迟早闯祸。”

个率兵打仗百战百胜的战神，自此以来，宁家备受圣恩。尚纭甚至为了保全宁家世代的荣华富贵，下诏尚氏皇后只能从宁家女中挑选。

宁宸不看江凌远，反而看向韩黎：“他这是怎么了？”

宁宸最初几个月也曾怀疑江凌远还别有心思，毕竟让尚贞变成这样的，他的“功劳”最大。可又见他每日费劲儿地给尚贞用竹喂药，替他洗甚至端屎端都尽心尽力，倒不像装来的。

江凌远摇了摇认真写着：“这是最后

韩黎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喊：“公！啊，皇上！”

只：寥落古行，寂寞红。白女在，闲坐说玄宗。

“只怕病在脑颅之中。”

宁宸冷笑：“荒唐。朕岂能拿阿贞的命去赌？”

江凌远聚会神地将一长针扎尚贞的吼中，观察男人的反应。

宁宸旁的陈珏和韩黎看了也不由得浑一震，他和韩黎虽然不通医术，但习武之人对人位也是要掌握八九的，更别提这些要害死。

宁宸轻悄悄地走寝殿内，生怕吵醒了什么人似的。

“公、皇上莫惊，这是江太医近日想的医治的法。”

江凌远无奈地瞅了瞅宁宸，可惜他无法替自己辩解，只能求助韩黎。

江凌远知韩黎对医术一窍不通，于是掏随携带的纸册和木炭，简练地写：

这次江凌远却没有奋笔疾书，沉默了半晌，缓缓竖起三手指。

“将银针刺维、百会、风府三。”江凌远写的飞快，宁宸还未看完便心中暗惊，他小时候读过些医书，这些都是人脑颅上最致命的位，若有丝毫差错，尚贞即刻毙命。

昏迷的人脸骤变，突然一老血，溅在床帐上。说时迟那时快，待江凌远还要再有动作时，手腕已被来人死死握住。

只叹自己一生攻于心计，什么都要留一层心儿，实在活得太累，还不如韩黎陈珏般洒脱，心直快。

宁宸声音波澜不惊问：“可有解法？”

陈珏见状焦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给个什么的，不用针扎行不行？”

陈珏说完这话，顿觉不对，与韩黎面面相觑大瞪小，倒是江凌远忍不住笑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白鹭台打那儿起便在那专情的皇帝手中衰败了。那些千古往事，如云烟般消散，这楼台旧主们对自己君王的眷恋也埋在地下，再无人好奇，无人知晓了。

宁宸学识渊博，倒没立刻反对，他也曾在古书上读到过有人脑针灸之术，可令人起死回生，但却不知是真是假。

后来，打破了这规矩的是尚贞的父皇尚乾，不顾众臣反对立沈氏为后，至此宁家便起了异心，为今日埋下了祸。

若不是此时宁宸脸上云密布，韩黎真想踹陈珏一脚。

之前张的局面立刻缓和下来，宁宸松开江凌远的手腕，却没有笑意，他侧坐在床，从怀中掏一方手帕，生怕碰到哪针哪线，小心翼翼地替尚贞去嘴边的血污。

“那诊治的如何了？可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