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狠毒。”
“为政以德,齐之以刑;这小儿都背过的东西,刘稷却不愿遵循,还指望着什么夺权篡位?”任羲阙嗤笑一声,摆摆手道:“先将人带去罢。斟茶备席,镣铐先别摘了。”
益殳殿原是元钦帝亲祭前,阅览朝拜祝文之地。及至任羲阙继位,便改造成了召见官员、会见外使之殿。
及至子时,纪元策便被押解之殿外。他的双眼被紧紧蒙住,周围一十二名禁卫环绕,四名未执刀枪,另外八名却是全副武装,戒备森严。
任羲阙问:“搜过身了?”
禁军统领上前一步,道:“回陛下,已搜过了。”
任羲阙点点头:“你们在殿外等着罢。”
琉璃灯光下,纪元策双手被锢至身后,见了任羲阙,并未行大礼,只是单膝跪地,低声道:“见过陛下。”
任羲阙不答话,详明地观察纪元策。金箔一般的光线下,纪元策脸色略微憔悴,身着单薄囚衣,人却站得笔直。
“纪元策,前汴死枢卧底,劫持死囚逃离陵裕。那日之后,你们二人逃至南部深涧,此后便杳无音讯。”任羲阙倒了一杯茶,放置纪元策身前,却无解铐之意:“这次一人回宫,意欲何为?”
纪元策道:“草民此行只为谏言。如今,刘稷与翰牟沆瀣一气,图谋借前汴残党之手,图谋进军,意欲先夺璩口凤州高地,待破春时,凿堰决堤。陛下此前看过璩公河,想必也知道,旧时漳汴边境,雨水丰沛,山洪多发,这两年本就是灾年,这一引洪,不晓得又要多出多少饿殍。”
任羲阙静静听着,手上把玩着桌上的青花压手杯,目光却是凛凛发光,钻进虚空中似的。许久才开口道:“你是前汴子民,此刻正逢大漳兵力疲软,此事若是一成,官衔军衔尽有你挑的。为何偏要跟朕说这事情?”
“陛下可知道死枢处之源?”
任羲阙似笑非笑:“朕以为,这细作坊当年已被朕尽数踏平,几乎不留得活口了。”
纪元策声音中便也带了一些笑意:“还是留得一些人的。”
见任羲阙挑了挑眉毛,便接着说道:“死枢处乃西汴先皇在鳐山之战后,为筹得卧底与死士为西汴传递消息,遂成立的。私下选拔天赋异禀的小儿,为保其忠义,兵道院廖余冰等人甚至秘密弑其父母家人,假借救赎之名,揠得其忠贞不渝。成人后,若是任务失败,便将由同门亲手残杀。”
任羲阙抵住杯沿:“既然是秘密,你又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