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说话，也不用写。”卢煦池轻松，“问你几件事，是就，不是就摇。明白么？”

吴捕也不是，不也不是，痛得浑打哆嗦。

不过，赢了便是赢了。他蹲下来，二话不说，先是轻巧剜了吴捕锁骨下方的一块，在对方痛极的嘶吼中，饶有兴致碾磨一阵，悠声：“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吴捕。”

吴捕呜呜着不住。

卢煦池颔首，又问：“刘稷派你诛杀纪元策？”

吴捕痛得前模糊，看了半晌，的确到此人面目熟悉，上这凉的寒意，也似曾相识似的。他仔细回想，却难以拼凑稀碎的回忆。

趁吴捕下盘些许破绽，绳横劈他的腰间！

他轻声：“十三年前，我在刘府暗狱中遭上十侍卫犯，其中一人等待不及，直接剜下我左，循着沟壑自渎。”

他面无表情刀来，转将榻上熟睡的贡麟拖到地上。围炉火，他的手却冰冷得有些僵，怔怔看了半晌贡麟的睡颜。

贡麟虽也已三十有余，铜肌肤却泛着青的残光。眉染墨，珠圆，看着的确是无辜且单纯的样。

吴捕浑打了一个激灵，不再敢耍，呜呜咽咽地。

骤然一痛，只听耳边声音愈发渺茫：“我只记得，那人眉间，也有颗指甲大的痦。”

吴捕显然未预料到这苍白清瘦的青年竟知自己的名号，先是一愣，随后全疯狂挣扎，嗓音中挤纤细嘶哑的鸣叫，听着竟是凄楚万分！原来是谈话间，卢煦池已将匕首伸至吴捕下，拇指轻推，削果似的将他一圈尽数活剥下来！

他还未尖叫，前便是一白光，随即尖锐的刺痛从锁骨间传来。刚待惨叫声，却猛然被卢煦池旧帕巾勒住，只发的喑哑的嗯嗯声音。

吴捕间隙，双不及躲闪，又被卢煦池扬起的绳锢，一个最后挣扎后，终于像僵尸一般直直落到地上。

那早已削至底，鲜血淋漓，垂坠如。吴捕面上浮起一丝黑气，只觉雾一波波袭卷而来。

卢煦池见他这样，知他是确实不知了，便指微勾，抬起吴捕的下：“你记不记得我是谁？”

卢煦池低嗤笑了一声，一时间竟有些自嘲的意味了。他一跌坐下来，浑没了力气似的，过了半晌，才缓缓褪下前亵衣。苍白脯上，那片蜈蚣形的疤痕揽底，附在薄薄骨骼上，沟壑纵横狰狞。烛光下，泛光，那疤痕竟像是缓缓蠕动一般。

“你是刘稷的人？”

卢煦池动作绵无力，招招却似料到吴捕走向似的，待对方翻侧踢挣破麻绳，又抖腕扫半包粉末。粉末遇气则溶，黑压压罩在吴捕周，刺痛瘙。

玄铁刃轻巧贯穿贡麟肋间，皇竟还未痛呼，便在酣梦中断了气。卢煦池小心地将两名死者摆到一起，遂着少时师父所传技艺，踢打碰撞一番，直至二人一片血狼藉，才堪堪住手。

“刘稷密谋篡权？”

卢煦池不愿浪费时间，接着问：“刘稷可是与翰牟国王有联络？”

刀尖在卢煦池手指磨丝丝血迹来。他肋下绞痛，又涌起烦恶，却不愿施舍给病痛一丝力。这刀乃是大漳名的玄铁刃，不见血，只夺命。卢煦池知，这一刀若是下去了，便是将他与纪元策的关系一斩而断，他在这世界上，也就再无亲人了。

吴捕先是，血红珠一转，又连忙摇摇。卢煦池见他这幅样，拇指力度渐增。鲜血从滋，细细长长了半丈之远。吴捕咯咯倒气，直翻白，恸哑惨叫堵在，听着似是一坨带血痰。他搐着又。

尖刃横贯肋间，吴捕终于一动不动了。卢煦池将那布巾，带了星混杂血丝的白沫。

卢煦池散下发，抹了一把颈间虚汗，竟是有些庆幸。他的功夫早已落下十多年，论力更是不及吴捕二成。这次能赢，纯属侥幸，托福于自己暗中偷袭，打了吴捕个措手不及，仓促应付。

卢煦池呼一气，静静坐在榻前，坐着却也觉得累，只得靠着床榻边缘。床檐将自己的硌得生疼，炉中噗嗤漏的火光像是将勇气与决心都给了似的。回忆在中、脑中翻腾，他缺失了将这回忆尽数压制的力气。

吴捕脸青灰，嚎叫被尽数堵在内麻布中，周冷汗涔涔，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