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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剧情 狱中分道扬镳,身世初揭晓(2/2)

朱檐碧右倏然一,面上却未显端倪来。

他动作不慎,将斟到了茶盏外去,渍散在梨木案上,渐渐渗透案里。朱檐碧盯那一片偏渍,耳边听着吴隆盏老态龙钟的声音:“都说将功补过,极少人能真正补得了这窟窿。但功若远大于过,咱们这通外夷、贪军饷、诛九族的冤关,也就平了。”

这要放在平时也就作罢,但吴隆盏说得在理,当今圣上任羲阙不是一个到此为止的人——他这十几年来,既平陇又望蜀,下了要成的事,哪怕济河焚舟,都要继续下去!

卢煦池举目望向西南的窗棂,间氤笑意来,转对朱檐碧说:“绰绰有余。”

整个下午,才将其尽数取,仔细一看,里往来数目的复杂程度,竟远远超他想象!他知朱檐玉在生意上徒有一颗大胆,却不知他肆无忌惮到这程度,连南洋地下银庄,都吞吐着数额大的钱财!

笃笃脚步声传来,护卫在门外低声:“老爷,人已经带来了。”

“不止那天晚上。”卢煦池淡淡,“这也是为何我们还同坐一案,而非两隔,不是么。”

“事已至此,板上钉钉。我跟那不上台面的弟弟的最大不同之,就是我从来不惘善于情,也从不虚活于苟。将来可能对我无益的,我定不念情义;而早已过去的事,我也不过费心思。”

朱檐碧接过侍女的白玉壶,亲自为吴隆盏斟起茶来,双手竟有些微微抖动。

香烛烧得见了底,朱檐碧才长枪直:“你此前说过,留你一人可救朱家百,这句话可是真?”

活人当盾,牵扯的利害关系、人情世故总要复杂地多。从这角度来看,卢煦池此前说的不错,死人总比活人有用。

卢煦池抬看了看他,微不可见地,又:“只要将我押送回陵裕帝都,报上卢煦池一名,呈给当今圣上即可。”

吴隆盏轻轻去茶叶浮沫,抿了一茶:“后来,不知使了什么绊——也许也不是他——总之,当年仍是裕王爷的圣上便被贬去了边境,而当今圣上兄母也皆离奇病薨。”

朱檐碧前一阵昏,猛然眉心,疲惫:“来。”

“再加个吴家百……你的命有这么金贵么?”

卢煦池被扔沙袋似的抛到地上,随后安静撑起,也不跪,低眉靠着古琴坐着。

已经冰冷,卢煦池却渴极了,自顾自仰喝下。只听朱檐碧:“琉璃碎横血脉,我这弟弟估计从未想过,自己是这个样死的。”

卢煦池轻笑:“朱老爷睿智,既往不咎。这个左右围困的时候,死人定当是比活人用的。”

镰月挂枝,窗棂外传来隐约的鸟鸣声,婉转油亮地穿梭过竹木密林与紫檀窗棂,悠长地在卢煦池耳边徘徊一阵,又随皎洁月光而逝去。只有非常仔细,才能听到其中所携的少年嗓音。

吴隆盏与朱檐碧此前同为宰相宋元明的弟,吴盏隆妹夫一家与朱檐玉在边境生意上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吴中丞此次之所以自告奋勇来先遣调查,就是为了提前与朱家通把气,到万不得已时,有一张人盾能押来,灭了上这一把针扎似的火。

吴隆盏徐徐搓着他颌下那簇不短不长的灰须,皱眉沉声:“未曾得知人名,西汴细作在这方面一向谨小慎微。”

待护卫将离去时,他又吩咐:“二爷的,找个冰窖先留着,好生照料,给我封了,都不要让老太太知。谁透了风,就去给二爷殉孝吧。”

朱檐碧盯着卢煦池:“我从未跟你说过我左右围困。”顿了顿又:“你那天晚上,却就知了。”

朱檐碧盯他半晌,朝案后抬抬:“坐。”

卢煦池的眉目被烛光映了些意,朱檐碧却没这心思暧昧。床事对他而言无非是消遣,更谈不上什么风月。此时,他看着卢煦池不动声的样,只到无尽厌恶。

“朱老爷倒是不太心痛。”

他冥思苦想一刻,缓缓:“但提及卢姓,的确曾经听说过一人,十三岁被前南胡使节带。那南蛮一丝规矩都不懂,先帝良宴当场便当着众臣使节的面,献上了个双儿,名其曰为圣上捎去南方。先帝定为大不悦,却未曾说太多,只将那双儿转手赐给了西延王。此后五年,此却不知哪来的神之妖力,逐渐甚至揽了权在手心,游梭于不同派系之间——你也知元钦三十八年,中派系多么风谲云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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