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看皇帝同个长木条似的僵躺着，觉得今日皇帝说了这许多话真是难为他了，他大约是将一年的话都说在今日了，而且自他成年后他的幼时他定然没对任何人说过，那时候她时常觉得他不通人理他也没说他是怎样长大的，今日却是说了，大约也是因为她一直问他的缘故。

皇帝虽然已经是皇帝，然至今认为属于他的东西就那几样，真正

皇帝大约是由着皇后一个人在后过活了，你打人便打人，你砸东西便砸东西，皇帝不说皇后，皇帝不皇后，皇帝不将皇后废黜，他也就逢着月份去延庆，大约是话都说不上几句，皇后自然一直在后里那样过活，她自然也一直是皇后。

“同我说说皇后吧。”大抵是将自己大的娘在脸上抡掌给穆清的冲击过大了些，下她总也忍不住想知皇后是怎样个过活法。先前她从未有过这样想法，四年前看皇后还是个任的样就知父母定然是将她过于惯了，那时候也还没有这样伤心不平过，下不知怎的老能想起她自己在刘家后院里的生活，大约也是听了皇帝幼时经历，明明知皇后生活的应该是很好，听了只是徒增失落与伤心，却是忍不住，我大约也是要失了妇德了罢，怎的要开始小气了，教习的嬷嬷们若是再前怕是要斥责她了。

“她又不是我的东西。”皇帝见穆清不说话，嘀嘀咕咕又补了一句，因为穆清老揪着皇后，皇帝以为大约也是因为后女人之间那事，遂就补了一句，到底他见多了后女人间的。

却是后背衣服被扯住了，皇帝回，“陪我说会话罢。”穆清说，她躺在太光底下，用了生平最平和的语气。皇帝后脊梁的汗都要竖起来了，这女人今天不对，往日里她十句有八句都是气急败坏，还有一句半是冷漠，今日怎的这样个语气？然却是走不了，遂就僵的转过重新靠着榻。

“说……说吧，想说什么便说。”皇帝僵着脸躺着。

“我六岁时见过她一面再也未见过，新婚夜就来了里，不是来了昭殿了么！等之后她就是皇后，我忙着找你的尸首，忙着理天下事，皇后便就在后呆着了，再然后便是看见你一叠声的同我说你是张载的侄内妇，再就没有了，这便是所有了！”皇帝说的气急败坏，他在后长了一十七年，见过了天下各式各样的女人，他原想着这世上最不可能缠着他胡搅蛮缠的人是她了，原是他错了，她也是这样！

“哦……没有便没有了罢。”穆清应了一声，你新婚夜来昭殿的事本来可以不用说的，怎的非要说来，心下腹诽。皇帝嗓音犷醇厚，气急败坏提声音嗓门一大便是个嗡嗡响，穆清见要同他说，再也说不什么便不再问了，心下对于皇后这两年的生活多少能想来些了，不由便是良多慨，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同情，一时真是百集。

一瞬间穆清竟然生了只要她问什么，他都会说的错觉来。

“我哪里知皇后，到底要我说什么。”皇帝真是要生气了，皇后皇后，他哪里知皇后的情况，多他就知她是萧家的幼女，每日里去延庆他不过停留片刻就走，要不是前几日他对着皇后脸来了一掌，一猛说起来他连皇后模样都要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