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不信她的无本生意没人知，照着越来越严苛的城手续和人登记制度，她觉得那人定然是不知她的，可是这不代表她的事情没人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找到底是谁在替她瞒下这消息，终是一丁线索都没有，细究起来反而后脊背有些发凉。

生活气息的动人，这是个认真过生活的人。

“苦么？”

穆清一一抿着杯，脸上波光未动只脑里一阵阵运转，两年间来她一直是悬崖上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是个尸骨无存，一直能走到今日，也算是天爷垂怜，当初从里来时候也未曾想过她能活这许多日夜，撑了一气铤而走险，好容易安顿下来现在却是比当时命悬一线时候更加茫然，过了两年了，她依旧被困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就算能城，她敢打赌走不十里，可是一直蜗居在张府，又不是长久之计，她所行之事现在没人过问，等朝堂更替天下大事接结束自然是有人过问的。

“唔，车队这回回来就先将人散了去，等……”

能瞒下她的事情的而且任凭她一试探都未曾现的人得有通天手段，除了坐在皇位上的那位想不第二个人，可那位是最不可能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替她瞒下消息，她的事情没一件不是掉脑袋的事情，谁愿意冒着这样的危险帮她？本事这样大的除了最上面那位，难是先帝四？

从底下窥着的人沉着说了半句话，野夫低低应一声，不问缘由只回话，看她肩膀窄窄的一手垂在膝上一手端杯喝茶，姿纤秀直，稍侧思索的时候很有些个理智冷淡的样，心里禁不住就有些发涩，然他终究是习惯了不很言语只照着吩咐过活，于是就只自己涩自己。

“喝药吧。”穆清犹自思索间，野夫从门外来了，将手里端着的碗放在桌上。

黑漆漆的汤药，苦的心肺都能吐来，穆清已经喝了两年，她原本是个不耐寒不耐酸苦的人，这会儿接过药碗仰如寻常那样一饮而尽，只将空碗放在桌上的时候底终是带了些意，然那意也是上下一揽就没了。

将门窗关好，野夫也就坐下了，在穆清后不远的地方坐下，他鲜少和穆清并肩坐在一起，然后半垂首了回话，只从垂下的底下漏一光去窥背坐着的人。

一想到死，有那么一瞬穆清竟然生了一丝豪气来，可是转念也就压住了，她上还有背负的东西，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是活着的人还得指着她，于是重又莫可奈何，只将杯里有些冷掉的喝尽，裹上的衣服，重新起脊背，她从来都知死生是大事，原先她以为死生是一个人的事情，可现在长了两年了，知有些人的生死，不由自己。

两年里她认识的人已经来来回回过了很多遍，可是先前和她有瓜葛的人都断了个净，连皇商刘家也彻底没有联系过，逐一过滤可能的人，终是找不到，可若真的是先帝四呢？若真的是，不日就会有人找来，若不是，若不是，那便听天由命，大不了就是一死！人事已尽，天命难测，只可怜她苦心孤诣仍是殁了萧家一门。

这人选从脑里冒来的时候穆清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先帝四音讯全无两年，怎么可能替她担下这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