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很平静，生活简单充实，虽不是大富大贵锦衣玉，但每天的日都过得单调幸福——”

李延玉都不忍看下去了。又说：“可是，你得记住了，你却不能上前去叫她娘亲。”

“她已经忘掉了你们那些过去，再也没有那些痛苦不愉快回忆。她这样的状态，不好吗？您又何必再来扰她？”

……你又何必再来扰她？何必再来扰她？

儿，居然没有听他的这些劝阻。

人的情为什么会如此矛盾，这情里，有激动，愉，痛苦，极力想忍，却又偏偏忍不下去。

哭累了，又安安甜甜睡去。长而密卷翘睫轻轻闭着，睫上还挂满了颗颗盈亮泪珠。小嘴儿一瘪一，玉雪般小脸，整个都是哒哒的。

苏友柏的那些言辞，无疑是刻薄毒辣的。可是，却又说得一针见血，直戳他窝。

他疼裂，整个人快要四分五裂，被劈成几段。手揪着衣领，背靠着后墙，大大着气。

李延玉儿鼻。“这是真的，爹爹不骗你，但是，你记住了，千万不能上前去叫她娘亲，王母让她喝可以忘记咱们的药，是怕她下凡了就从此赖着不走——可娘亲怎么能喝，怎么会想把咱们给忘了呢，所以她喝了之后就上吐来，因此现在，就必须得装作不认识咱们，否则，王母万一派人暗监视她，发现了就又会将她带走……”“小直，你要听话你要乖。你娘亲，她是相认而不敢认咱们的，要不然，就会又被他们带到天上关起来……所以，你记住，千万不要去叫她呀！”“……”

小直睁大着墨玉般黑亮睛，稚小脸当时的反应表情自不肖形容。

赵汝直不知该哭还是该激动笑。“娘亲，娘亲下凡来看咱们了，爹，爹，你是骗我的吗？还是真的？”

李延玉不忍别过去，前这一幕，他这么些年里任何耐心抚育照顾，到底抵不过母亲这一温怀抱，抵不过这第一次相见。

得他。李延玉起给儿盖完被，又走到窗前来回踱步。现在，他该怎么办？

***

今天，他却还是来了，抱着孩来的。私下里，有没有想借着孩，给自己找理由说辞来见她，李延玉自己都不好说。

好半晌之后，蔻珠开所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苏大哥，能不能麻烦帮我去里面拿一床被和枕过来。”

在半路上，他甚至给孩讲了一个残酷不切实际的神话：“小直，你听爹爹说，你娘亲，她跑下凡来看咱们了。”

孩太激动，乍然见了娘亲，母相聚重逢，一直蹭在娘亲温、梦中渴望太久的怀抱一直哭。

到底是孩，如此小，见了生生母亲，又有多少理智、能让一颗年幼而单纯的心灵把控住呢？

他依旧不敢去看孩的，又继续：“因为娘亲是被天上的王母关着的，王母见她实在太想儿了，又经不住她一遍遍哀求，遂不忍心，到底放她下凡来探视咱们几天。但王母又害怕她会一直在凡间赖着不走，于是，会给她喝一些药。而这药，会令她忘记过去好多事，会变得她不认识你。”

“如果，你若再这么纠缠下去，未来，会造成什么，又会给她带来怎样未知的噩运和伤害，你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