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也是被先天后天设定了会喜这些特质才喜上他的吗？谁又比谁贵？

桃言溪的脸在屈起的双里越埋越，他对着膝盖呢喃，不断亲到自己的泪，断断续续的坦白里充满黏稠的声，像梦呓一样模糊。

“如果遇到的不是我，你也喜吗？”

难桃言溪的喜不真诚吗？难这份喜发乎于神只的本能就大打折扣了吗？

为幸运儿，在千万个偶然中选对了拥有他的这个选项，为什么还要犯贱去追问那些莫须有的可能？

黎征找上桃言溪躲开的视线，短促的追问刮着带雨的风，又燃烧着大火，某些残酷难言的东西如退后的暗礁在他中落石，桃言溪懵懵懂懂有了些应，并膝缩成一团，静静掉下一颗泪。

“如果一个比我更凶更糟糕更变态的人在那晚偶然帮了你，你也喜吗？”

“我不知，我，我的心里只有主人，主人已经把我填满了，我想不到其他人，如果我遇上的是别人，也许我也，我也听话，但我不会那么快就喜，那么快就明白喜的觉，那时，那时在卫生间看见主人，我就像突然挨了一枪，心好痛，脑袋也木了，本来都没哭的，那个老摸我，我也只是害怕得叫，但看到主人现，和镜里的主人对视，也不知为什么，我，我好委屈，我一下就哭来了，主人走过来，像我想的那样救了我，主人给我钱，在床上亲我，抱我，全都像梦一样……主人，主人不要让我去想象其他人好不好，我只想要主人，我只想喜主人……”

桃言溪把红脸对向光溜溜的肚，双扭在一起，低着玩指，黎征拽起他的胳膊，很生气又似乎很疲倦地将他提到了面前。

“就这个原因？其他的呢？”黎征追问。

“嗯，还有……还有主人让我好舒服。”

桃言溪答不上来。

“……主人？”桃言溪一下呆了，他不懂黎征为什么发狠，对方用睛质问着他究竟，桃言溪低细想了一遍，依旧茫然，便又叫，“主人。”

一向鄙视矫情，嘲笑矫情，自己却成了矫情的那个人，妈的这一天，真是够了。

自己又喜他什么呢？喜他拙朴可？喜他天真温顺？喜他自然健康？喜他胆小黏人？喜他像小狗小猫小鼠小鸟小孩乞求关怀照顾？喜他一个神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多年萎靡的官一擎天？喜他被打得满伤痕奄奄一息也会毫不保留地说喜？

不算。”

“其他人长得人模狗样，其他人喂你饭吃给你买衣服，其他人把你了，是不是你也喜？”

“如果其他人对你好，你也喜吗？”

没给过任何承诺，迄今为止也没有说过一句喜，一直在索取，在发问，然后在一个回忆起童年的忧伤早上，在一个丢失了少年的茫然下午，在一个分享秘密的躁郁晚上，变得造作，变得患得患失。

“那……主人对我好，一直照顾我，像桃桃的爸爸，又像哥哥，还像……”桃言溪停下来，不自觉地摸摸脸，目光移到黎征新长的胡茬上，动手碰碰它，“我离不开主人。”

还在楼梯上嗡嗡转，盖过桃言溪的声音，黎征什么也听不清了，他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