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把卷上去的袖又放回去，盖住那些伤疤。章鱼追着袖，看到袖被彻底放下，它的手摁住袖，像一个合格的束夹，不让肤暴在外。

“因为我在实话实说。”沈英韶拉着哨兵坐到床上，他这才问，“介意让我看看你的手臂吗？”

神最能反应主状态。鲸鱼发一声长，壬生觉得那似乎穿透了自己的大脑，向里面添加了平和安定的成分，因悲伤而狂躁不已的“洪”凝固，他忽然间意识到，现在该是个惬意的午后。

“那和我并无关系，我们是诊疗师和患者。你是什么模样，那是我和你相很久之后才能得的结论，我会亲自了解你，总比那些添油加醋的传闻要好。”沈英韶握着哨兵的手臂，盯着那些伤痕不放，“不伤害他人固然不错，但是我也不希望你伤害自己。”

他已经很久没有时间的概念，“洪”曾冲散了一切。壬生控制神变成一本书，伪装的材料来自他的大脑，那些优的诗篇经由神展现在他面前，壬生发现，文字对他而言也只是凑在一的纷杂线条，他无法。除了“洪”，他已经无法思考其他。

。

“你说起话来总是很自信……不过确实如此。”壬生轻轻的弯了弯嘴角。

壬生望着自己的神，不知想了些什么，问：“这些伤疤应该会一直跟着我吧？”

沈英韶不以为意：“人总是会改变，不是‘洪’也会是别的东西，迟早会让你有些改变。但是内不会有丝毫变动。”

“简单的梳理，应该好些了。”与心绪复杂的壬生不同，沈英韶的睛里总是带笑的，像恰到好烈的光。

沈英韶起他的袖，结实的手臂上面是一又一疤痕，狭长的菱形足以让观者意识到产生这些伤痕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但现在可以，那些曾被“洪”驱逐的东西坐上最快的列车纷纷赶了回来，大脑像被洗刷过，思考变得清晰顺畅。

展开的书籍这时也变了形态，脱去伪装。壬生的神是只章鱼，柔的须早已变得残破，表是自我吞噬带来的伤痕。手此时内卷，加快速度缩到壬生的肩上呆着。那积和猫一样的鲸鱼悠然的游动到拥抱的两人边。

或许不该是回馈。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抱住对方罢了。

沈英韶立刻就明白，壬生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他收着力，轻拍哨兵的后背：“那一定是不错的诗集。”

“他们把我叫一条疯狗。”壬生飞快抢答，“我不被‘洪’困扰的样就是那样，比现在的样要糟糕一百倍。”

壬生的模样则像是大梦初醒，把之前的一切当作前尘旧事，都不在乎：“实在痛苦的时候还是伤害自己比较好，不会为他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说起来在被‘洪’袭击之前，我可是个十足的糟糕脾气。”

“你对自己也不吝啬伤害。”沈英韶满是不认同，他的手在那些伤痕上一一抚摸。

“明亮……是诗。诗歌。”壬生似乎有些激动，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肩膀上的章鱼也忍不住挥动手。

壬生苦笑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说：“要看的地方可能不止手臂。”

还没等壬生作反应，沈英韶先放开了他，离去，不带留恋。哨兵失去良机，没有得逞，他到可惜，却又有些庆幸，复杂的心情从中，却不好表达得太骨。

说话的速度飞快，就连壬生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快速的和沈英韶剖析自己的过去，或者说抹黑过去。他们之间仅有一个拥抱，壬生却在苦恼之后的接，他反地想要把向导推远一些。

壬生僵，他本就和他人有疏离，更别提是被第一次见面的人抱住，对方还未经允许突破了他的神场域。但是，并不讨厌。

从前的我……回来了。心的霾像是被人扫去，壬生的心情难得轻快。他的手还僵的悬在空中，此时却想要回馈以对方一个拥抱。

“这些伤痕难以自愈。”沈英韶认真地看着壬生，“但总有一天，它的存在与否都会变得无关要。”

沈英韶抬看他：“我听过你的很多传言……”

壬生没有想到会获得这样的回答，他眯起睛：“‘洪’持续的太久，它足以消磨掉我本。我想要记住自己，却只能记起一些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