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山学挑眉回应，把贺余乐领一提，和人闲聊下楼。

贺余乐才睡惺忪地刷牙洗脸。

他灵机一动，好像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你……是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事后贺余乐得知这段对话，眨着睛问他：“什么叫心选啊？”

他装作捂心：“我肋骨上了。”

算啦，反正你早就知了，这暗恋搞得可真够大阵仗啊。

“那你心动选手是谁啊？”贺余乐不依不饶。

容山学笑着跑了两步，在走廊那看贺余乐，童澜归校了，正和女朋友讲话，结果抬看见他，意义不明地与他对视许久。

他洗完躺在床上，忽然听见贺余乐说：“江边那家海底捞开了好久了。”

陈晓有激动：“试试也不行吗？”

他早上第一个醒，去摇贺余乐的床，收拾好了书包去洗脸。贺余乐打着呵欠闯来，容山学浑僵，让他靠着自己困了会儿，然后说：“快迟到了。”

有些格里的因素的确是刻在骨里的，比如明明是两个人约好一起的事，他却总喜说“带你去”，明明是两个人约好碰，他先到，就会说：“我在门接你”或是“我来接你”，主动权在上移给他，给了贺余乐很多很多被照顾被疼的错觉。容山学下意识说那句话的时候，忽然就对于贺余乐那长途跋涉却未减丝毫的有了新的认识。

“不来，走了已经。”

人对于情的共情能力始终是有限的，因此他确定自己是贺余乐而不是同情；同时他才渐渐品味到了那心情的十分之一，也许可能还不到。

“不帮，让我心选知了不好。”

容山学抱着篮球一一脸的汗，怕熏着女孩儿，看了陈晓。十六七岁的少女也已经长得很，这一次的表白，贺余乐也在。就在不远的长椅上坐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俩。容山学说：“我有喜的人了，而且我太闷，咱俩不合适。”

回了宿舍，容山学开了小台灯，贺余乐惊悚：“你还要看书啊？”

后来聚会，他没再唱，唱的。

“抄答案的。”容山学随：“下午班主任来吗？”

贺余乐摆摆手，冲到浴室里去了。

“心动选手的意思。”容山学笑着说，把虾夹他的碗里。这一周来贺余乐的饮被他看顾的很严，没再得胃炎医院吊去，因此放了假就来吃海底捞来了。

唱到“时间留下了丽和一片狼籍，庆幸我们还有运气唱歌”，他看了一贺余乐，KTV的包厢里，他用手机挡住自己的脸，那是在录像的意思。

贺余乐听见，笑着说：“走啊，育课连着自习，打球去。”

等他来的时候，容山学也差不多看完了，合了书站起来，假装若无其事地过贺余乐去洗澡。夜里贺余乐只穿一件恤，这件白T很透，能看见些许廓。他手腕上的那黑链是过生日时容山学送的，后来有一次聚会喝了醒了就丢了。

贺余乐反手在背后住他的手指，两个人就这么握着，也不知是谁先忍不住，说了一句：“腻歪。”

“谁？哦他啊，”容山学反应过来，这次开学考姓周的第一他第二，“怎么可能，至于吗，我就随便看看，今天顾着睡觉没怎么听课。”

他和贺余乐前后桌，上课的时候能看见他还没穿耳的耳垂，小而薄粉，转过来时，下颌线有些锋利了。他总是走神和发呆，作业本上划一又一的红勾，同桌问：“你全对啊？”

“是啊，”容山学无奈地说，走到宿舍门，掏来打亮开门，这一条走廊的灯都坏了，还没修，“好好学习吧。”

已经习惯过和贺余乐每天搂来搂去贴贴，突然一下要保持距离，多少有些不太习惯。

“啊？对，看看，你去洗啊。”容山学好笑地说。

在漫长的青期中，那喜就像隔着一层玻璃幕墙观。

容山学看着他的笑脸，了。风穿过教室里，预备铃的尾音落下，他没克制自己屈指抵住贺余乐背上的脊骨线条，一寸寸下，像是每亘过一次，就有一个音阶响起。

容山学心想，自己以前真的是好迟钝。为什么就没看来？还是故意的没看来？这个问题始终无法得解，在贺余乐每一次伸又犹豫着放下的手里，每一次和他对上又慌移开的神中，还有被他搂住肩，像兔一样快起来的惊吓，转看见是他，上笑着用手肘他。

“你……算了我不说你，你真跟周文杰较上劲了啊。”

“嗯？哦，”容山学说，“下次带你去吃。”

“……”陈晓果然说：“这个……质差不多，你就当帮帮忙？”

“不能吧？”贺余乐有犹疑，“你还装！都憋不住笑了还装！”

“以后你会知的，”容山学他，“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