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秋千梯的地方，变成了市容市貌的整规划的假山。曾经是卖汽卡片挣小孩儿钱的店如今变成了福利彩票。

倪芝回过神来，她已经在这街角前的店面站了片刻，那家本来就没什么生意的焖面馆，看样是倒闭了，已经换了家原木风格的店面，可惜看不见招牌。

倪芝依稀还记得，那年陈烟桥来看她，她偷跑来跟陈烟桥吃饭。有人嘲讽他不会用微信排队，她恼火地拉走陈烟桥，两人似乎就是了商场，漫无目的地找了家快倒闭的小餐馆。

原以为庞文辉送了她要回去，庞文辉说了，他哥江湖闲人一个，成天游山玩，这回同他哥一说，竟然答应帮他看着公司个把月。

庞母对于她辞职还支持，觉得她是要往顾家方面发展了。

这一场病过去，似乎把烟瘾戒了。

庞文辉平时不涉她的事情，这回拿当公司理者的决断力。

倪芝当晚就收拾了东西，跟冯淼说一声，庞文辉送她回去。

有理有据，连之后找工作都替倪芝想好。

辞职这么大的事儿，他们三言两句便定下来了。

她还记得在转角前面，有路边的的士问他们走不走。

在医院吃庞家准备的营养餐，回了家吃得更清淡，这些天都淡鸟了。

着实是咳得厉害，刚住院时候，时常以为要把肺咳来了。

走到这条街的尽，有家极破旧的餐馆，牌上的字都不全了，好像是个焖面馆。玻璃得模模糊糊，老板没什么生意，同他们讲话。

等医生说她院那天，倪芝站在医院门，仰了好些新鲜空气。庞文辉看来她憋的够呛，跟她说不开车了，两人沿着长街散散步逛逛街。

“我这回托你的福，也能放一个月的假，我看我妈是想让我好好陪你。”

庞文辉拎着庞母让保姆煲好的汤，耐心地给她凉些。

庞文辉看她站定，皱眉，“你刚好，商场里的空调太冷，容易着凉。”

庞母在电话里还有另一重意思，“小芝，女人到这年龄就是不能再仗着年轻了，你一定调理好，不然以后生孩吃苦的是你。”

三年过去，街景已经全然换了模样。

倪芝开跟他商量，她要不要辞职换个清闲些的工作。

不知不觉走的也是那天和陈烟桥走过的路。

陈烟桥对男人和女人是截然不同的，对男人来说他丝毫没有架，总觉他是好说话的人，中央大街上那几个街画手都敢开他玩笑。对女人他拿有度，越是保持距离反倒越神秘勾人。

倪芝当然笑纳了他们的好意。

又过了个街，是附近川不息的商业综合。

等她多走了几步，像记忆重叠播放。

“饿了？”庞文辉看她驻足已久，问了她一句。

红绿灯变了灯，倪芝拽了拽他袖，“不用去，我们随便走走吧。”

她现在还记得那份豇豆，像第一次见陈烟桥的味。

她好了许多，不必住院，就白天过去打吊针和雾化。

“我支持，”庞文辉旗帜鲜明，“那你正好想休养的话，我送你回家里休息。养好了再来上班，又不差你这三两个月工资。你现在满三年了，槽应该不难，金九银十再来，机会还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