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见了他把胡刮掉的模样，才反应过来，原来男人三十多岁，不过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本该是年轻的。

原来他也知自己平时的扮相十分显老，倪芝这回更是笑得止不住。

或许初次见面，就觉得他是个不算很年轻的男人，后来他的古板、沉默寡言和郁郁寡让她对他的印象更往中年人上靠。

陈烟桥冷瞥她，耐心缺缺地把发的巾扔回左边肩挂着。

虽然仍是少白，但他发在短发里算长的，刚洗完的发又不蓬，倒像是刻意挑染成灰的发效果。

他把肩上搭的巾扔沙发上，窸窸窣窣地解开塑料袋。

这回要是说她是他侄女，怕是无人会信了。

余婉湄值得祭拜，那他当是值得唾弃了。

他竟然把胡刮得一二净，除了黑圈还跟之前一般无二，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

他心里叹不知自己如何混成这般模样，他和余婉湄当年在一起，人尽皆知，因为都等着看他们笑话，等着看他何时甩了小青梅再次投莺莺燕燕，等着看余婉湄何时结束上当受骗。那时候他不得每天骑托车带余婉湄在校园里溜一圈，好堵了悠悠众。

两样黑乎乎的东西被搁在倪芝面前。

以前不觉得，现在忽然意识到，多了个知情人，好似就少了份罪恶包袱。

如果不是亲见陈烟桥去浴室，又穿着他肩搭着的那件黑T恤来，她几乎以为是换了个人。

陈烟桥理由充分，“她还年轻，我就这么老了。”

陈烟桥没理会她惊讶的神情，低拿那条脱了线的巾发，他把胡刮了以后，下棱角更分明，连鼻梁都了，比原本还像欧立五官。

澡来，倪芝觉得自己今天受了不少惊吓。

却偏偏，你瞧，谁也没答了谁的问题。

陈烟桥那天还没问她，“为什么非要去？”

“那我呢？”

终于开始审问她，“为什么来这么早？”

他并不抗拒她一同去。

倪芝伸手拿起来，“这是什么？”

“你怎么把胡刮了？”

“怕你一大早就去给湄扫墓了。”

她认识他起，他就是胡拉碴的模样，讲究儿的时候是把胡修成漂亮的扇形，乍然变成这般清的模样，好似把沧桑一同刮掉了。

陈烟桥坐下来，倪芝看见他侧面的下上还有一不不浅的伤痕，看起来像刮胡时候刮到的。

原来是墨和一方长相普通的砚台。

要说倪芝还算是个兴趣广泛，且事有持续耐心的人。唯一不开窍的，便是书法，还是每家每都会让

倪芝回答他第一个问题，“我只是觉得，湄值得我祭拜，况且她还是我同校师。”

倪芝愣了一会儿，几乎笑倒在沙发上。

倪芝眉弯弯，“你还没死呢。”

如今过去十年，知他们那场生离死别真相的人，竟然只有倪芝一个小丫片。

陈烟桥又是那句招牌答案，“随你，你可以选择不去。”

她心里和面上一样痛快，两个人都明知对方问的是什么，较量一番。

陈烟桥手里拎的是一捆捆纸钱，茶几上还有支笔，“既然来早了，就帮忙活儿吧。”

倪芝反诘，“那你为什么同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