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自己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自己却仿佛只是对方的萍水相逢。
百年约满,甚至已经又过了许多年,他也从未回来过。
岳霆渊自嘲一笑,并指轻抚云沧留下的无鞘刀。
这兵器本是一把匕首,却有神通一般,在他手中化作一把更为趁手的优雅长刀。
他用蜕下的鳞甲打了一把刀鞘,却时常不愿意收刀入鞘。
旁人一触即死的滔天锋芒,对他却温顺至极,湛湛微光衬得他印着梵文的手背越发白皙。
他有点贪恋抚刀时的特权,他用这个提醒自己云沧残忍的温柔,就像初见时用他用匕首钉着自己的脑袋。
谁又能想到那样一个人,后面会不惜本命心血那般扶持自己呢。开启了传承记忆后,自己了解了遗族历劫的凶险,越发看不透云沧的所作所为。
人类真的是太复杂了,无情又好像有情,让人难以捉摸。
岳霆渊情人一样深情又带点怨愤地爱抚一把刀,让一旁的穆冷川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帮我一个忙。”岳霆渊淡淡地说。
有便宜不占就不是穆冷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除非……”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岳霆渊挥刀的动作惊得闭了嘴,堪堪往旁边躲过飞射而出的刀芒。
刀尖迸发的寒冷刀气撕裂夜空,远方天柱下的三只鬼族尚未发出哀嚎,便齐齐消散在空中。
岳霆渊身板挺直落落如松,面容平静地把修长刀身一移,刀尖指向穆冷川前额,“你说什么?”
穆冷川皱眉,他刚刚看得仔细,从被斩杀的鬼族形貌判断,应该已有金丹左右的修为,而岳霆渊竟然以区区刀气就轻松抹杀。
对方的修为又精进了……
“威胁我?”穆冷川毫无惧色把刀尖挡开,危险地挑眉。
静默片刻,岳霆渊缓缓收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颈下的伤口,平静瞥他一眼,“我们之间向来靠拳头说话。我没什么耐心,而你打不过我。”
对方理所当然一副你肯定输的态度,快把穆冷川气得鼻子都歪了,差点怒气腾腾驾云回了北境。
我大肚能容不和黄毛小儿计较,穆冷川劝了劝自己,没好气地说:“看在你承认自己不行的份上,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没理会对方言语里的含沙射影,岳霆渊把一大沓拜帖扔到穆冷川面前。
雪片一样的拜帖掉落在穆冷川面前,扬起一大片灰尘,而岳霆渊不知何时已经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
“这些里面,哪家最厉害。”
麻利扔了果核从里面随手捡起两张看看,穆冷川表情有些奇怪,怪腔怪调地说,“哟,你还挺有排场,啧啧,真是声名远扬啊。”
“哪家?”岳霆渊冷声追问。
穆冷川翻了个白眼,手指轻勾,一张拜帖从纸堆里飞到岳霆渊手上,“尽藏宗,数万万众,钟鸣鼎食。你要打听什么人什么事,就去他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