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漾艰难地站起来，试了好几次都跌坐到了地上，又撑着栏杆自己起来试着。

尾音着重量，敲落在她的心。

好在他对这块儿地形熟，姜予漾跟着他，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家酒吧躲雨。

少年将她拉到没什么人经过的一侧，嘴若有若无地扫过她鼻尖：“我送你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姜予漾就自娱自乐，好不容易能扶着栏杆行一段距离，一回，沈弋还没回来。

胡同里去了。

“往哪儿走？”沈弋轻着她手腕，眸沉坳的如同夜间的后海。

沈弋脱了冲锋衣，挡在她，待说：“先这么用着。”

等到天渐晚，她浑冻的发冷，眶通红。

结果往前走的过程中正碰上从酒吧街来的沈弋，他瞳孔一震，才想起来自己有这么个没什么存在的“妹妹”。

“我淋雨淋多了。”他微抬，带着儿淡漠的弧度。

沈弋动作娴熟的，给她穿好溜冰鞋后，就自顾自了起来，本没打算顾及她的情绪。

两人都没拿伞，当务之急是找个地儿躲雨。

沈弋是真纵容她的，完全随着她来。

“说什么？”幸好，他没听见。

雷声阵阵，雨势转而更大，听声音都噼里啪啦的。

年少时的沈弋，比现在还要混多了。

“哥哥。”

姜予漾漫无目的地往前，再走，就是死胡同了。

她兴致缺缺：“我也不知。”

或者说，对于长辈的命令，少年只打算履行，完成任务就可以了，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姜予漾的视线被雨浇的朦胧，问话有磕绊：“你......没关系吗？”

见沈弋跟周围人打完招呼径直走过来，她嗫喏启，几乎忘了他的禁区。

冬日的雨都冻人，寒意直往衣领里钻。

中途，沈弋接到一个电话，说要离开一阵。

刚来京城，沈老爷让沈弋带她去什刹海冰，她一南方姑娘，尝试冰都是第一次。

此话不假，他是那下小雨都不会打伞的人，也没什么淋雨后生病的前例。

她今天就穿了件羊绒开衫，基本没什么挡风效果，沈弋的冲锋衣一移至，冰凉如刀刃的雨下的更急，雨滴如豆大，全砸他衣服上了。

少女乖的不行，眸像小鹿，眨着睫，鼻尖儿跟圈都发红，手上还拎着冰的装备。

那时候的少女不是没脾气，她只是觉得自己没错什么，能避着的地方都避着了，尽量不去招惹沈弋，安安分分学习，可是却在这座城市里如履薄冰，找不到一容之所。

她一开始来京城，还真走不来胡同，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

沈弋没什么挡雨的东西，他行在雨中，倒是毫不在意。

卸下冰的装备，姜予漾抱着膝盖，像一团小刺猬。

天气预报这回准，雨丝如针，细细密密地降落下来。

可一见到她那般狼狈模样，他又舍不得了。

哭了会儿，少女嗓都哑了，给他拨过去电话，响铃了好多声，就是没人接。

细想过来，她来什刹海的次数不多，为数不多的还全跟沈弋有关。

有那么一瞬间，沈弋真觉得自己不是人的，瞧她又乖又纯，就想欺负她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