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却也不甚知其中缘故，见凤如此说，乃：“咱们也只是猜，并未有人见了就是他说的。不过自己娘儿说说罢了，这话连琏儿也休提起。”凤儿却是自经了上次小产一事，对王夫人恨之骨，虽闻邢夫人如此说，依旧认定了是王夫人所为，只是不好再说得，便胡应了。邢夫人瞧他神，知凤儿已是将此事扣在了王夫人上；只是同自己本来无关，况素日同二房又不睦，故而绝不替他辩解，乃转开话：“如今闲了下来，却该整顿迎丫的妈了。这们可恶，连姑娘的首饰都要拿去当了；不过是欺着迎丫好儿，就敢作反起来。”凤儿正要在邢夫人面前显示，闻言忙：“他原是仗了二太太的势，方敢这样。妹妹好儿，我却忍不得！我如今也将养好了，日前方来重新这家事，前日就闻平儿说了，气了我一场好的，正要寻趁他；太太只将此事与我，必定同妹妹气。”

人：“妈，云丫此事可是二太太所为？”

及至午时，王夫人因唤凤儿去商量中秋节之事。凤儿一一回了，乃笑：“这些日太太受累了，偏生我又一直未养好，教太太这一大家的心。”王夫人却不知凤儿已晓得自己害他之事，依旧当他同自己一心，闻言乃笑：“这算得甚么，怎么说起这外的话来。老太太有了年纪；你婆婆是个不事儿的，二丫三丫又小，可不就得咱们娘儿忙么？如今你大好了，倒是令我松快好些。”凤忙又陪笑，：“我在院中这些日，难免松疏；如今天又长，只怕这府中赌钱吃酒之事又盛了起来。不若我夜间令几个婆跟着往各巡查一番，也好敲

他素日原只称邢夫人为太太，如今一时忘情，脱而，自己倒不曾注意得；邢夫人闻得这一声儿，心下倒喜起来，知他如今同自己亲近，乃笑：“你说是也不是？”凤儿又细细想了一回，愈想愈是惊心，：“我再想不有第二个人能为此事的。只是二太太忒也狠辣，只为了自己儿，便将人家女儿的名声都毁了。”

凤儿此话却是猜对了一半。王夫人闻得湘云抱怨，自然想到他在家教养之事；又见湘云行事脱，恐贾母将其定与宝玉，乃同贾政讲了此事，素日也同心腹丫婆抱怨几句的；然而此间人多杂，未免便有些影像传扬去。那起市井闲人，无事尚且要生事的；如今略闻了几句，不免捕风捉影起来，又添油加醋，致成今日之果。那些世家闻了此语，心下自然有计较；况京中与他同龄之女儿也多，因而皆不往他家求娶。可怜湘云每日只在家中，又如何知得？

邢夫人见他如此义愤，倒笑了，乃抚：“我的儿，你休生气。为这起狗才气坏了，可不教我心疼么？我知你疼妹妹，只是此事你也不好得；二太太原是你姑母，你若打了他脸面，他岂休？依我看来，不若寻一个治得了他的；咱们在背后且不，到时坐享其成，不是更好？”凤儿忙问何人，邢夫人笑：“咱们家里最大的是谁？”凤儿闻言便明白了，只是不知邢夫人意何为，乃：“求太太明示。”邢夫人便示意他附耳过来，小声说了几句；凤儿听了心服服，笑：“到底是太太，我们要学的尚多呢。”于是两人议定，凤儿自往房中去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