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儿一叉腰，指着他鼻喝：“装什么蒜，快说！”

刘铭还没睡下，得知赵瑀的来意，不以为然：“他能有什么事，上天地无所不能的，我看你们女人就是胡思想。等你睡醒一觉，睁一瞧，没准儿他就躺在你边儿！”

这夸人比骂人还难听，赵瑀没有闲情雅趣和他拌嘴，追问：“此风气早已在民间盛行，许多年来都没人，几乎是官府默许的事情，怎么又翻腾来了？”

刘铭咙动了下，继续说：“税田产分上、中、下三等，一个县城的农不可能全是下等的税赋吧，但濠州几乎七成的农全下等赋税的。换算下来，一竟然只有七八亩地，简直太不可思议。”

“咳咳，那些良田，都是挂在秀才、举人等有功名的名下，或者是士绅名下，这些人都不用缴税，税赋收得的就少了。”

“呦——刘先生，”蔓儿拖着长音，怪腔怪调说，“你竟怕老爷怪罪？快拉倒吧，天天和老爷斗嘴玩儿，也没见你怕过他呀？怎么太太问你几句话，你就瞻前顾后怕起来了？”

刘铭说：“百十亩地也就算了，可这是上百顷的良田啊，光这一项，每年县衙少收多少税银？你说李大人能不急？这濠州也的太过火，也不知谁给这些人的胆！”

“刘先生不要卖关了。”赵瑀无奈，“你是嫌我不够急么？”

“刘先生，我一个女人跑到前衙来，不是为了得您几句宽心话的。”赵瑀的声音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说话速度快了不少，明显是着了急，“请您告诉我，他近来频繁去乡间是为什么？”

赵瑀却有儿明白了，“是不是农将自家的田地挂在他们的名下，借此免、少税赋？”

刘铭瞪了半天，想摆傲慢架吓退她们，结果面前两个女人都不买他的帐，顿时了气，哀声叹：“好吧好吧，我说还不成？”

“就是这个理！”刘铭一拍桌赞，“看不你还有脑，不是只知躲在大人背后的傻婆娘。”

赵瑀沉默着，扯着风帽，执着地走向外衙。

“濠州城外大片的良田都是谁的？我和大人仔细翻了鱼鳞图册，真是差看瞎了我的！你们绝对想不到，给你们三天三夜你们也想不到。”

赵瑀真是要气笑了，“放心，他回来我自会与他解释，不会牵连你。”

“查赋税怎么会往田间地跑？”

赵瑀和蔓儿都盯着他等下文，他却不说了，喝了茶，长一声短一声不住叹气。

刘铭犹豫了会儿，慢吞吞：“这是外男人的差事，你问，不太好，万一大人怪罪下来……”

蔓儿恼了，咬牙切齿：“再吊人胃就别想让我给你膀。”

蔓儿不解：“这和老爷去乡下暗访有什么关系？”

他呷了茶，清清嗓，这才将来龙去脉一一解释给她二人听，“税赋少得不正常，但是一笔笔缴税的账目都对的上，这就很奇怪了。除非是缴税的人少了……当今继位的时候就把人税什么的抹去了，只税。我们就去查，结果一查就发现问题了。”

“查税吧。”

旋即他又冷笑：“恐怕不止是濠州，周遭几个县也免不了沆瀣一气，

是找地儿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