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当真，”南秋来了气，“是你说的，你说你恨不得我被千刀万剐，要饮我的血，啖我的。是你说你要找全城的乞丐我，让我得柳病而亡。是你说你要把我死在床上，让我不着一缕，赤的去曹地府见列祖列宗。所以这样的结果，你不是应该最满意的吗？”

男人呆滞了一会儿，肩膀微微抖动。

后来，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向他说，“对不起”。

南秋说，“就这样吧，我真的很累了。”

南秋不解的问，“可是沦为鱼的不是我吗？”

大概是最后的时日了，男人来得也勤了，近来几乎是每晚都会过来。

“不，”男人声音沙哑了很多，“不是的，”

男人没有说什么，径直过去抱住他往旁边移了一些，然后与他并肩躺在一起。

男人抱着他，不肯松手。

过了一会儿，他打来了，用帕帮南秋一的清洗。

男人不知是生了什么想法，坐起来脱了南秋上的衣袍，片缕不留。借着微弱的烛火，那些脓疮都格外渗人。

男人扔了已经染血的手帕，视线落在了南秋的睛里。

“不用为我悲伤，对我来说真的算是解脱，”南秋说，“我真的很幸运，能有你们。”

多简单的三个字，可以很轻，也可以很重。

方故渊看他的情绪，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最后又只能作罢。

“如果你愿意的话，携一朵青溪兰来我坟前吧。”

南秋的目光像是淬着毒的刀锋，男人已然落泪，哭得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孩提。

“南秋，杀人诛心。”

他的话说得很清浅，像是漂浮在空中光散成的绮丽的光圈，不知何时来，不知何时退。

几个人在他房间待了很久，直至夜幕四合，南秋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他的手在颤抖，原先还不明显，后来抖得让南秋都晃了，“你在怕什么？”

好了，我也能安心瞑目。”

脆弱的烛火影影绰绰，将息未息。稠的夜逐渐侵蚀，在彻底坠于黑暗之前，南秋说，

男人的声音变得激烈，带着控诉与绝望，“你明明都知，我一直在努力，我在赎罪，你……”

“我怕你死了。”

南秋说，“如果这你还有兴趣，我便真的佩服你了。”

南秋笑了起来，“这不是你长久以来的愿望吗？”

南秋就静静的看他哭，什么也没。

“我想和你好好的，想和你重新开始，想为你赎，给你一个家，你都知的。”

“你却一丁的机会也不给我……”

他没说话，南秋也很疲倦了，便没有再开。

男人给他盖好被，重新抱住了他，“你明知，我对你动了情。”

男人艰涩的说，“你比我狠多了。”

男人不语，起离去。

南秋忽然觉得很累很累，闷得不上气，像是离的鱼，要被涸至死了。

南秋有些费劲的去看他，说，“更重的，难为你还天天来确认我死没死。”

“南秋，你不能这样残忍，你不能将床笫间那些不知所畏的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