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感受不到痛了。一声闷响过后,周遭沉寂良久,久到孟纯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眼前却模糊地看到了那张令他反胃的脸。
这丧天良的蠹虫,竟然没死!
何进颈侧缠着厚厚的药布,面色因失血而灰败,眼角眉梢却写满了愤怒。他狠狠地揪起那捧汪在血泊里的墨发,咬牙切齿地道:“你……他娘的就是个妖精!”
孟纯彦已说不出话,只有嘴角微微上扬,寒潭般的眸底透出讥讽意味。何进阴恻恻地盯着他,恨声道:“我真是烦透了你这双眼睛。”
染血的眼睑轻轻睁开,清明的目光锋锐如刀,内里又像淬了寒冰,竟比这隆冬朔风还要冷。
“想痛快一死?我偏不成全你。既然不识抬举,就得叫你知道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能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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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旁,鲍勇背靠一株老松,正埋头啃着一张硬饼。肖福贵拍了拍他,递来个水囊,含笑道:“你就不嫌噎得慌?”
鲍勇接过水囊,猛灌了几口,望着夜空道:“老肖,我不大明白。”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王爷吩咐的事总有一定道理,咱们只管跑腿就对了。”
“我不是说这趟差使。”鲍勇又咽了口饼,继续道:“你说,咱们王爷是不是,闷声不响地……疯了?”
肖福贵哑然失笑。“你才看出来啊。”
“红杏没了以后,我才明白的。没旁人的时候,王爷做茶总是做两碗,还会盯着空椅子出神,可能也是在想着谁吧。就跟我……跟我看见红杏的针线时一样。”
肖福贵忽然叹了口气,道:“丧事办妥了罢。”
“嗯。我把她挪进寿材里,又种了棵杏树。老家太远了,托旁人去我不放心,左右她喜欢杏花杏子,也挺好的。”
“挺好的。”肖福贵喃喃自语着,从怀中摸出第二张饼,边啃边道:“那块草席,原本埋在王府梅花树地下。搬家的时候,我亲眼瞧见王爷把那东西扒拉出来,悄悄揣进宫了。”
鲍勇长叹一声,点评道:“疯得比我厉害。”
“却也难怪他疯。那样一个人,那样没了……”
“怎么,你见过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