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不明所以地望过来，眯着睛打量严起背着光的脸，手上也没卸力，还是把那企图转移他注意力的小孩儿给毫不留情地推回去了：“嗯，去，别被坏人抓走了。”

“对，是她，师生对练的时候下手可狠了。”严起畅快地笑起来，睛亮亮的，意有所指，“这个你也记得。”

他用手肘撑着栏杆，想着些漫无边际的事，视线一会儿追着枝上快蹦跶着的鸟，一会儿又绕去极远云雾缭绕的矮山，等再落到福利院门时便愣了。

那小孩儿反抗失败，要被推回去的同时却珠一转瞄到了严起，顿时大叫起来：“小江叔叔！有坏人在看我们！”

他又向福利院院长微微别，等门完全合上了，才转叫严起：“过来，这儿有地方给你躲么。”

天幕昏沉下来，遥遥的已经有一线蓝，不过这时节天黑得也慢，严起就着温凉的河风，打算等太落下去再走。

严起对着长了不少葫芦的河，无言以对。

严起后来想去看那家孤儿院，但那时候孤儿院因为与敬老院合并方便理的缘故，搬去了城西，爬山虎大概也不在了，他那会儿心情太差，觉得什么都在和自己作对，也就恹恹地取消了行程。现在了校园，站在地铁站前，七号线穿过天元广场直达城西，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忽而心中一动。

院门被人推开，江游拎着一个装得鼓鼓的塑料袋走来，正回对门里的人说着什么，同时抬手想把一个脑袋探门来直勾勾瞅着他的小孩儿回去。

江游偏过看着他：“什么想。”

“手工。”

“……反正差不多吧，”严起胡下定论，把这俩不同的东西给暴归类了，又赶趁

“想下去游个泳怎么了。”

“我他妈竟然在场看到了我们拳法课老师，”严起说到这个就不由得“啧”了一声，“你记得吧？”

两人过了桥往地铁站走，江游略抬了下手，看动作是想摸烟，但只晃了一下又垂手，忽然问他：“怎么没去。”

“那睛往河里看什么。”

他只好服气地略过这个话题，问江游袋里装了什么，这么大一包。

“就是那个你一看到就觉得浑都疼的。”

长也在院里二楼爬山虎，爬了一墙，垂下来像帘一样。”

严起尴尬得要命，一时间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心里直骂这熊孩不长——谁他妈看你了！

“那是轻粘土。”

“喔，小崽们还送你礼呢，”严起好奇地拉开塑料袋看了看，大多是些折纸，还有轻粘土的小动，“都得像模像样的。”

严起也没打算去，倚在护栏边看了一会儿。

江游拎着袋的手顺势一抬，指向河岸边一块蓝的警示牌——“禁止下河游泳，违者罚款两百。”

严起搓了下手指，放下背在后的手走过来：“谁躲了？”

合并后的福利院坐落在河边，位置偏，河岸上栽了一排树，跟喧闹的城区隔开。

江游并没有否认的意思，严起锐地察觉到他今天的态度和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多的也看不来什么了，他挖空心思吊着江游说话：“我看袋里好几个橡泥糕。”

“我又不知你在里面，”严起不自在，又补充，“我第一次来，今天刚好回学校转了一圈，又去帮我妈拍了蓝楹，顺便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