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逆耳，利落地戳人肺腑。

......

“县主，你问我这个，我...我其实也不太懂啦...”红药一笑，脸上的颜灿如云霞，竟真如她名字暗示的那般，成了一株摇曳生姿的红药了。

“后来，那一整夜我都过得稀里糊涂地，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最后反倒变成他伺候我了。”红药说完，虽羞怯之姿不减，可她利，竟然“噗嗤”一声地笑了来，“所以，现在回再想一想，当初我和周郎君能凑在一起的缘

繁多，但其中执耳者，实不一掌之数也。”

镜中之人角笑，眉目稍弯，睛里亮亮得，更是好似落了一捧天上的星。

于是，红药遂大着胆回忆，“我从前在里的时候，每日只是跟着姊姊们学舞。就是偶尔听到有些年长的姊姊谈论骨的事情，也因为我的年纪太小，听得一知半解。后来，我辗转来到武昌，认识得第一个男人，便是周郎君了。被他要去的那天晚上我便想着，我是贱籍，就算什么也不会，我也要尽全力把前的这个男人伺候好了，让他不要将我随意发卖了去...”

不过就是桓崇要回来了而已，可是她的心中为什么会像装了一只雀似的，鲜活的，扑腾扑腾的，怎么压也压不住？！

......

这一个月以来，无忧每日里多是阅览书籍，偶尔红药来了，再同她聊天解闷。因为一直没有门，大多数时间里，她连发式都是让侍婢拣最简便的那，随意扎束便成型了。

王恬的后背僵了一僵，却听陶侃语气悠悠，“我荆州如何，王郎君此次远而来，自是看在心中，记在心上。我荆州百姓，与建康百姓亦无不同；我荆州之心，与建康之心亦无二致...”

王恬已然呆了，他维持着拜伏的姿势，不敢置信地慢慢将抬了起来，的却是那陶侃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恬淡姿态。

说到这里，红药面上的红更盛，她咬了咬，偷偷觊了无忧一，却发现对面的县主亦是脸微红，一双睛里的。

可对面坐着的无忧，望来的神虽然专注又清亮，同时却也透了一迷茫与困惑。不知怎地，红药在那一刻，竟觉得这位生来便得天独厚、尊贵非常的县主，其实也不过同她一样，是个会为生活、为情所烦恼的普通女郎罢了。

...这觉，真是太奇怪了。

无忧对镜摸了摸自己上的灵蛇髻，她再起转了一圈，只觉得上的发饰和上的衣裙齐齐地旋飞展开，就像她膛里的一颗心，也早已飞了这陶家大宅一般。

“只盼，他日郎君继承家业后，荆扬之间莫要再起纷争。”

见红药犹豫地停了下来，无忧，“那...后来呢？”

眉梢细细地翠，上再淡淡开一抹丹朱。

“尤其是阿崇，你有伤在，这些天就暂且留在府中，好生静养。”

陶侃向案下几人环视一周，缓声，“你们都是我晋廷的良将忠臣，一路跋涉，都辛苦了，现都先行回府休息吧。晚间城外大营照例设有庆功宴，但需切记，饮酒享乐，意不在醉，你们还都年轻，莫要贪杯伤了。”

直到今日，无忧从建康一路带来的那面大铜镜，方才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