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推门屋，对在外候着的侍婢，“走吧，我要去看望陶家姊姊！”

“王郎君难也要去前线吗？！”无忧愣了愣，疑惑。

虽然合情合理，但也太过悲凉了。

陶亿的动作一滞，随即摇了摇，轻声，“像我一样，有什么好...”

其中，“无能”二字落笔尤重，把接下来一页的诗句都给黑了。

无忧蹙了蹙眉，她继续看了下去，却见后面的字迹，因为下笔太过沉重，竟是被墨迹开了一大片。

......

幸而陶家的侍婢中不乏懂吴语的，她们一行前前后后地过了好几门，这才到了陶亿住得地方。

无忧被她突如其来地调侃搞得一怔，忽然又到有些难为情。

陶亿摇了摇，，“不是，我不走。”

只见屋中地下，放了一大大的笼箱，陶亿正指挥着侍婢们向内收拾行装。

“笼箱是为我夫君准备的。”陶亿向那笼箱一望，刚好瞧见最上面的那件青灰便服没有折好，于是她又亲自过去把那件衣裳铺平整，“毕竟...上又要打仗了...”

听见无忧的声音，她回望去，报之一笑，“无忧见笑了。”说着，她对那些侍婢们，“你们先下去歇歇吧，别忘了给我们煮一壶茶来。”

陶亿的反应，从容得就好像平日里吃饭喝一样。她甚至还抬起，向无忧微微一笑，“可也别光顾着说我们...战事在即，无忧也要开始忙碌了吧。有你在，阿崇如今的行装可就不愁了...”

陶侃节俭，所以就算是他唯一的女儿，陶亿的院也不比桓崇的大多少，但此间的布置，相较而言则更致，更能现主人的韵味与审。

无忧的瞳心湛了湛，她对着这页书发了片刻的呆，然后再将那诗集合上，悄悄地放归了原位。

...无能？这便是桓崇对自己的评价吗？！

......

“陶姊姊，你...你们这是要走吗？”无忧顺着陶亿的手势，坐到了她的对面。

陶亿低折着衣袖，“是啊...他昨晚和我说了，这次适逢荆州有难，他既然在此，又知文懂武，就不能坐视不，也算是为生病的阿父尽一份心力。”

无忧在昨日闲聊中得知，陶亿的院在陶家的另一端。

无忧与其他女郎不同，她好奇心烈，遇事总要刨究底。见了这页涂成这般的诗书，她对着窗外的光、辨认了半晌笔法，最后才读了末尾那模模糊糊的字句，“...然，崇有心而无力，愧于先祖，实无能也！”

再

“那这笼箱...”

她胡的“嗯嗯”两声，嘴上先掩饰过去，心里却在想，桓崇的确也让她准备行装了...不过，是让她准备自己的那份。

陶亿的动作，温柔又利落，似乎对于这活计早就驾轻就熟。

无忧瞧着陶亿，一时没有声。她叹了气，再开时，吻之中不乏钦佩之情，“...陶姊姊，你真镇静。我一早知了这个消息，心里便总到些不安...若是我能像你一样，该有多好。”

那侍婢上前通报后，无忧便跟着了屋。然而她刚踏房中，就愣了一愣，“陶姊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