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岁的孩童突然遭逢变，即

沐桑桑的手顺着他厚密的黑发下来，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在黑暗中用手指刻画他的模样。眉弓清晰，鼻骨直，下上微微的扎手，是新生的胡茬。

他说过，赵长乐受了重伤；梁音说过，赵长乐病了很多年；而云素馨则说，赵长乐很可怜；而赵长乐自己，声声说他亏欠了她。

那些不甘和嗔怒一下都消失了。沐桑桑的心下来，到了极，她没再挣扎，只默默伸手抚上他的发，叹了气。

沐桑桑想起来了，之前曾经有无数个夜里，他都像这样突然现在她面前，的确没有什么门禁能拦得住他。

赵恒低低地笑了起来：“没人敢放我来，她们都听你的，门栓封固得很严实。不过你忘了么，这些门禁如何能拦得住我？”

像是在害怕一般，赵恒将她搂得几乎不过气来，急急地说：“不是我的主意，我并不知，当时云相只是跟我说分开逃走把握更大，我不知他竟然把长乐扮成了我……”

“我不该瞒着你。”赵恒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分外清楚，“桑桑，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不怪你，”沐桑桑摸索着搂住了他的脖颈，跟着找到他的，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知的，不怪你。”

沐桑桑并不意外，只是温柔地轻抚着他的背心，试图安。

“好。”赵恒应声答。

赵恒只是笑着，怎么都不肯让她挣脱，沐桑桑心里带着薄薄的余怒，又有几分眷恋，半真半假地推着他，却在此时，赵恒抱了她，低下他俯在她耳边说：“桑桑，是我错了。”

沐桑桑心下一惊，刚要坐起来时，一轻，已经被连人带着被抱在了怀中，赵恒的脸蹭着她的脸颊，语声低沉：“还在生气？”

沐桑桑吃了一惊。如此，则那些零碎的线索，古怪的情形就能解释了。

大门很快关，沐桑桑宽了外衣，胡躺下，久久没能睡。

外面十分安静，她胡地想着今天的一切，猜测着那兄妹两个此时在说些什么，渐渐地朦胧起来，半梦半醒之中听见更鼓敲了三下，再然后，外间影影绰绰传来细微的响动，也许是值夜的人在悄悄走动。

他从未有过的恐慌。即便他当时不知，但他在其中扮演的角并不光彩，他利用了嫡亲妹妹，来换自己一命。她是那样光风霁月，他一直瞒着她，其实想起来，更大一分原因是害怕她知真相，害怕她知自己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赵恒的声音苦涩而低哑：“当年为了从长平顺利逃去，云相把她扮成我的模样，引开了追兵。”

意翻涌着，她想她对着他的时候从来都是狠不下心的，于是她低声在他耳边：“今后不要再瞒着我。”

“谁放你来的？”沐桑桑推开他，绷着脸说。

无赖！她轻哼一声，推开他想往下，：“我倒是忘了，说起穿门越，谁能比你更熟练？”

他用力抱了她，似乎在害怕她会消失一样，力气大得甚至让她觉到了一丝痛楚。她察觉到他的不安，从被里伸手，也用力抱了他。

却在此时，鼻端嗅到了一熟悉的微凉气息。

赵恒的声音低下去，吐的每一个字都像有千斤重量：“长乐她……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