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她想起来了,是那个梦。
赵恒着眉心,声音渐渐清明:“让我想一想该怎么说,等想好了就去找她。”
人们默默地撤走了残席,摆上新换的菜肴,沐桑桑看着那些轻柔熟练的动作,心里的不安越来越严重,她重又站起来,犹豫着说
:“我先过去看看吧,总有些不放心。”
赵恒又将她的手握了些,
中划过一丝柔情。
但,长乐却不允许他再躲。她这些年尖锐刻薄,举止都
人意料,无非还是怨恨,他一天不能化解她的怨恨,她一天就不会放过他,过去他能躲,但现在他成亲了,他不能让她的怨恨殃及到她。
赵长乐突然抬了声音,尖锐的刺耳:“所以呢?所以我就该替他去死?!”
赵长乐脸上一丝惊讶,沐桑桑很快明白了她在惊讶什么,忙
:“不错,陛下曾经跟我说过。”
沐桑桑吃了一惊,本能地去看赵恒,却见他脸突然一下全变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闷闷地说:“让她自己安静一会儿,让我想一想……过阵
我去跟她说。”
那檀木的桌太沉重,她的力气并不足以掀翻,桌上的东西只是晃了晃,却在此时,啪一声,她先前放在那里的酒杯倒了,清澈如
的酒
泼洒
来,迅速洇
了绣金的桌帷。
她张地抓住了赵恒的手,急急地说:“快走,得
赵长乐惊讶之后很快恢复了嘲讽的神:“呵,你既然都知
,还问我
什么?”
他曾对自己承诺过,要永远护着她的。
沐桑桑踌躇着在他边坐下来,然而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遗漏了。
“与你什么相?”赵长乐横了她一
,语气不善。
哐一声,赵长乐猛地掀了下桌,转
飞快地跑掉了。
一动,她打断了赵长乐:“公主,那时候你多大年纪?”
尽她依旧被挡在在真相之外徘徊,但她知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要站在他
边,在这个时候,她不能一句话也不说,任由他独自彷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主说的是从长平逃时候的事。”沐桑桑说
。
“那时候公主不到五岁的年纪,”沐桑桑温声说,“陛下比公主大一岁,只有六岁。天下
变,到
皆是罗网,陛下他那时候,心中的惶恐未必比公主少。”
沐桑桑下意识地站起来,她想去追赵长乐,赵恒却拉住了她,低声:“罢了,你别去。”
五六岁的年纪,即便是天纵英才,也不可能扭转乾坤。更不用说突然之间父母双亡,对于一个从小生在锦绣丛中的六岁孩童来说,该是多么惊慌无助。有时候她自己想起来,也是禁不住的心疼,他能走到今天,实在是不知吃了多少苦
。
阙楼封锁了,但是,中的
楼却不止这一
,而今天,也不是赵长乐
降的时候,也许像从前无数次那样,那个梦似是而非,也许只是征兆,而不是真实的映像。
他总是以为这些陈年旧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就好了,然而并不是,一件件横亘在那里,让人如鲠在,不得安宁。长乐说他总是什么也不说,留人空自猜疑,不是这样的,这件事他那日便想跟她说明白,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说到底他不敢让她知
他也有这么不堪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