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小，喜鲜妍的颜，平时极少见她穿的这样素淡，不过他想，她生得好，不拘穿什么颜，什么样式，怎么样都是不胜收。

赵恒的眉越蹙越，禁不住冷哼一声，低下看她时，却见她窝在他怀里，似乎言又止，于是忙问：“是不是累了？”

沐桑桑。此事是他提议的，原本不该扫他的兴，但她想即便来也更多是为了和他一走走，像这样夹在人堆里随波逐，又有什么乐趣呢？她轻轻扯着他的衣袖，仰起脸来对他柔声说：“累了呢，人太多。”

于是赵恒心中那犹疑顿时灰飞烟灭，无论世上有多少夫妻，他与她，肯定是最恩的那。

心里一，他也不殿中还有许多伺候的人，直接揽起她，拥住她向外走，低低在她耳边说：“回去换方便的衣服，我们这就去。”

她在人前总是端庄静默，极少像这样轻言细语，撒般地说话，赵恒心里一，忽地揽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逆着拥挤的人啊，一路撞过那些尾随的轻薄儿郎，飞快地闯了

走过横贯南北的长街，大批人拥挤着往灯火最盛的曲桥便涌过去，那里有许多城中的豪富人家摆的灯山，也是歌儿舞女们聚集献艺的地方，临一带还有夜市售卖各玩吃，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就数曲桥最是闹。

耳朵里全是人声笑声，沐桑桑很少像这样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渐渐有些不适应。从前沐家人元夜也走百病，但那时候是沐家的男在前面开路，四面都有卫士护着，女眷们走在最中间，又被侍女簇拥着，四下里护的严实了，一儿也挤不到，但像今天这样和无数陌生的人挨挨的凑在一起，总是有些别扭。

元夜之时，京中的女多喜穿白衣，因为白衣在月之下尤其显得清冷超逸，远远瞧着就像画中的白衣观音走下来了一般，令人油然而生慕之心。

沐桑桑轻声嗯了一下，还未起，睛已经弯成了一痕月牙，毫不掩饰的喜。

赵恒自己还是惯常穿的襕衫，此时带着笑意看着她，轻声：“这样很好。”

因为人多，所以赵恒一直将她搂在怀中，替她挡着周遭的行人，不让她被碰到。他材大，相貌堂堂，沐桑桑又生得小玲珑，艳貌，两个人在人丛里十分显，纵然有卫士在暗中追随护卫，但还是有许多不知就里的百姓不停地向他们边涌过来，偷偷看一，甚至还有轻薄儿郎一路尾随，想要多窥看几人。

他不由得握住了沐桑桑的手，低声：“我们也走吧。”

沐桑桑换上的，就是一件荼白的小袄，着象牙的大袖，系着一条霜的裙，袖裙襕都镶着一圈银白的狐，越发衬得她冰肌玉骨，整个人像羊脂玉雕成的一般光洁好。

元夜的讲究是要多走几步路的，所谓的走百病，走的越久越远，来年里就越是康健。因为这个缘故，两个人不乘轿也不骑，只从西安门里悄悄去，不多时便汇街上的人群，一路看着灯，随着人群，不由己地向最闹的地段走去。

夫妻看着亲密之极，但是想起凌嫣私下里与他达成的易，赵恒脸上浮现一丝嘲讽，各怀心思，同床异梦，真是天下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