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沉如，冷冷说：“她一直在叫你。”

凉意从手心一传来，梦中的混沌渐渐消失，虚无中现了一本书，发黄的书页微微打卷，淡淡的墨痕写着她的名字，沐桑桑。

药喂完时，沐乘风小心将妹妹放好，这才起向那人抱拳：“我不知殿下为何一直跟着我们，不过你我路不同，恕不能同行，殿下请离开吧。”

沐乘风松了气，思绪却更加纷。他叫他殿下他并没有否认，那他九成九

等沐乘风端着药罐赶回来时，抬就看见蓝袍男俯站在榻前握着妹妹的手，沐乘风大怒，叱：“登徒，放手！”

她还在泪，有时候叫阿娘，有时候叫哥哥，他这才意识到她只是在昏迷中胡叫人，并不是要找谁。

男人突然觉得心得厉害，几乎控制不住。

沐乘风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自己误解了，他走到近前轻轻将沐桑桑的手拿起握住，这才向蓝袍男：“你走吧。”

心脏几乎要冲破腔，男人有一瞬间的冲动，他想抱她轻声安，想替她去角的泪，想让她躺在自己怀中安安稳稳睡着，从此再不必经历风浪。

男人有些无措，她昏迷了一个时辰，这是她第一次声。他想她或许就要醒过来了，于是低声唤：“沐姑娘。”

的黑发中。

跟着就见她向他伸手，摸索着牵住了他的衣角。那只手又细又，苍白的肤上淡蓝的血微微鼓起，像她的人一样可怜。

沐桑桑突然觉得，她的一生也许早就被写在了这本书里。

但他什么也没，他只是保持着俯的姿态，任由她抓着自己。

沐桑桑依旧在噩梦中徒劳地奔走，梦境越来越，几乎要把她焚烧成灰，她四摸索，突然到一清凉，于是伸手抓了，再不肯放开。

蓝袍男转回，迅速走门外，消失无踪。

沐乘风不再理会，他倒好药扶起沐桑桑，耐心拿汤匙给她喂药，沐桑桑在昏迷中不知吞咽，药下来染脏了衣裳，就在此时，一方细葛布巾扔到他手边，是蓝袍男掷过来的。

蓝袍男长眉微扬，慢慢抬步离开，在门却又忍不住回，向榻上的沐桑桑看了一。

这让他素来刚的心柔到了极，他靠近了些，看着她病中憔悴的脸正在神，却突然听见她叫了声“九哥”。

蓝袍男没有答话，只是退开一步，沉默地看着他们。

“哥哥。”她又叫了一声，仍旧闭着睛泪。

沐乘风犹豫一下，到底还是拿起衬在沐桑桑项下，兜住漏下的药。半碗药很快见底，他正要起，那人已经提了药罐过来，默默地又添了半碗。

沐乘风放下药罐正要动手，突然发现竟是沐桑桑抓着男人的手，那男人手指平伸，并未回握，显然没有趁机轻薄。

他在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中弯了腰，极尽可能轻柔地在她耳边说：“沐姑娘，我这就去找你哥哥。”

沐乘风立刻挡在妹妹前。

她只有三个哥哥，那么九哥是谁？男人怔了一下，恍然想到赵启的排行正是第九。鼓的情绪渐渐冷下去，男人的剑眉微微低垂，看着她不平静的睡颜，默默无语。

“阿爹。”她又叫了一声，慢慢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像火一样，灼烧着他冰凉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