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倾将两肘支在上，沾着血迹和污渍的双手搅在一起，同记忆中的警员、电视上看过的级警督、审录像里即使是被告也保持着的英模样都大相径，现下看着有些许颓唐，认命似的说着自己是囚犯的话。

“叫我们看开？小，你算老几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咩啊，一直以为装得很像。”

我回到敖哥边坐下，不曾想他接起之前的话：

办公室里陷一阵沉默，隐隐觉得邱刚敖的半个拇指指纹在手背发，就像有蜘蛛丝顺着纹路缓缓掠过，半虚半实难辨真假，我把两只手叠在大上，试着用左手去印那半枚不清晰的指纹。

自己都不知为什么态度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或许是怕不小心就震碎邱刚敖摇摇坠的面，但室内几个人都用一近乎打量嫌疑人的目光似乎想将我看透。

狱医指指刚才还在发难的招志带诊室。

招志几乎要拍案而起，与此同时狱医带着理好伤的莫亦荃从诊室的门来：

站起来笑着把医生往诊室里推，阻止他再讲下去，“下一个是谁？”

他又瞥了我一，最后不打算再多费：“随便。”

“我也不知说什么会让你好受些，看开，邱……可以叫你敖哥吗？”

“那私底下叫敖哥行不行？”

“先工作喇，医生。”

“我知，你是招志，”又一一用神指示了另外两个，“他是罗建华，他是朱旭明，”最后指了指诊室的门，“刚才去那个是莫亦荃，我看过档案。”

“我认识你，你不记得而已。”

我摸了摸自己还上翘的嘴角，从没有人这么说过，他们都只会说：“辉仔从这样的家里走来还这么乐观真是不容易”。

手，一切都十分疏离和礼貌，但发生在狱警和囚犯之间又显得有些荒诞，我的手背上留下了半枚抹的血指纹，把它往侧藏了藏，恍惚间竟觉自己手里悄握了一只断翅的蝶，即使如此还是不耐烦地打断了龇牙咧嘴着还想要自我介绍的招志，并对着他：

敖哥不搭话，我还是笑着凑近了些继续说：

人了诊室之后，沉默再次笼罩办公室，昏暗的天光从结了一层薄灰的窗艰难地透来，橘黄的灯撒下与窗外截然不同颜的光。

“就你吧，后生仔。”

“后生仔，咩在这里同辉仔闹？世间不是只有你们冤枉，辉仔警校第一名毕业，现在只能在这里个小狱警……”

“现下我是囚犯，叫敖哥不合适，就名字或编号吧。”

“还有，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用笑。”

没有人再说话，他们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和上的伤无关，即使无法同受他们此时的心情，还是想说什么来宽邱刚敖，我左手放过那只断翅的蝶，抬起来挠了挠脑袋，最后还是只能挤一句的：

我解释，这是事实，但其实就算不是事实我也能毫不心虚地对上邱刚敖的神，即使他的神与多年前已有不同，那时他大概和现在的我差不多岁数的愣青，过那么多年刑警之后，光是现在看过来就像是要透过这副将内容尽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