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久后，她才轻轻地接了皇兄的话，“我见犹怜。”

他令侍从将腊八粥撤下，将要走时，听皇后在后问：“陛下便没别的话，要问我了吗？”

人在外传报“陛下驾到”时，宇文皇后正倚坐窗下，把玩一枚玉佩，听人传报，莫说起迎驾，连也未抬，皇帝殿走近时，便见皇后正闲闲倚窗赏玉——一枚看大小纹饰，应是男日常所的和田玉佩。

背着的皇帝，无声片刻，仍是嗓音淡淡，“事情别太张扬了

若说从前只是觉察宇文清对萧观音有意，在萧观音险境时，宇文清急为其洗冤的表现，以及其后，让升平公主看清，宇文清并非只像是为驻步一时，而像是对萧观音真生情意来了，她缓缓地同皇兄讲说着她的丈夫，语气平静地，就像是在说旁人丈夫的事，到最后，声平无波地：“其实，他这样喜是好事，用情越，越好不过。”

皇后仍是微垂着眉，专注赏看手中那枚玉佩，嗓音不咸不淡：“往年这时候，也不见陛下同我讲这礼仪，怎么今年，忽起了这兴致？”

严寒漫长的冬日里，长乐苑上下都是闲人，围绕着宇文二公的一张脸，谋划策，尽心尽力，冬日里的雪，在一日日的捣药声中，落了几场，又晴了几场，转便至腊月，天仪赐百官腊八粥，熬煮腊八粥所需的菱角米、红江豆、榛穰、松、桃仁、杏仁等，由内宦送至雍王府时，升平公主去往中，与皇兄相见，絮絮说些王府中事。

皇帝：“也无什么，只是偶然想起这事。”

皇帝未再多留，他望着妹妹影远去，直至不见，一人在帝殿，独坐许久后，命侍从端来两碗新煮的腊八粥，装盒提往皇后中，自己亦徒步前往。

雍王府风平浪静，再无波澜，各方皆在这冬日里蛰伏不动，宇文泓亦然，在暗中布置好人手悄查刺杀之事的真相，以及监视尚书令倒台后，其余党动向后，他不再成日外，大都时候，就待在长乐苑里，和他的娘萧观音一起“猫冬”，并开始认认真真地，整治起他那张脸来。

皇后际微弯，勾起一抹笑意，冷若弯刀：“陛下偶然地不合时宜，我如今最厌这腊八粥的甜腻味，单闻闻便想吐的。”

皇帝静静地看了会儿他的同胞妹妹，垂目饮了半茶，淡淡地：“在雍王寿宴上，朕遥遥见过那女，容姿胜雪，世所罕见，若有‘红颜祸’一说，当世除她，恐无女再担此名。”

走近的脚步，未因此有丝毫滞留，皇帝在窗几另一边坐了，令内侍将盒内两碗腊八粥端呈几上，对皇后：“今日腊八，仪，帝后当共用腊八粥。”

皇帝见升平公主说了这一句后，站起来，似要离开，开留她再坐坐，但升平公主却摇了摇，“今日是清河王叔忌日，我想去故居走走。”

皇帝未因此有丝毫着恼之，只静静地望了皇后一阵，站起来：“皇后既不想用，那便算了。”

升平公主不语，只无声地望着窗外的红梅白雪，心神飘摇，好似什么也没有在想，单纯神而已，又恍似忆起日里鹤梦山庄，她推开围屏的那一瞬，见茫茫汽缥缈，屏内女朝她抬看来，冰肌雪肤，朱绯颊，明眸皓齿，恍若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