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冉眉心微动，将那红线小信收在掌心，展开另一条绢布信看了两，嘴角一勾笑，“正说到此。如今秦国打了韩魏，将国界压到了太行山。卫淇这个鬼谷徒当真名不虚传，倒是早料到了齐国先坐不住了。”

楚戎一言不发地见魏冉写信送信，等到小吏走门去，方才问：

“话是如此说。”楚戎捧起茶碗喝了个净，长叹一声快，将茶碗放下，却又说，“秦人务实，不是兄长和长说要给我什么官，我就能当得上的吧？”

“楚地？”楚戎大惊，“长兄可是说错了，打楚国？你不怕长又打得你三天不能下床？”

找你来，为的也就是让你同我们一起秦，自家人用自家人，总比用别人安心。”

说到这里，楚戎也抿低下去，眉拧着，忍不住，“是了。娘也不过是楚国宗亲旁支，长嫁过去秦国，也就只能个妾，更何况我这样的长相，从不曾被待见。兄长！我在楚国替他们狗这些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长兄，景昭屈三家内斗，屈原那小军政漏多了去了，若是打，还真是能捞到东西。可是如今明面上楚国终究是姻亲，秦王还年轻，这怎么打？”

魏冉将绢布捻到一旁油灯上烧尽，颔首：“赵国忙于对付北边林胡和南面中山国，还没空秦魏韩之间的事情，楚国仗着太后是楚女，秦楚边界也接不多，也没太用心。齐国不同，没着没落的，又和秦国在燕国算是结了个小梁。齐国派使臣去楚国了，这齐楚之间同盟多年，得想个什么法，将他们之间裂开才行。王上的意思，也是先好麻痹齐国。”

“自然不是说现在打。”

正说着，门外有小吏躬走来，将一支铜小信给魏冉。魏冉取过来，熟练地掏匕首挑开上陶封，却是掏两张绢条，一张用黑绳绑着，另一张卷着红线。

魏冉，面上却不见半分难为神，只说：“各国之间皆是利益相连，以重利分别诱惑齐国与楚国，联盟自然会瓦解，从前张仪便是这样。哎！我向来只秦国内政，这些事情，自然留给秦国里的能才去。”说着，魏冉取过一边的绢布笔，写下两行小字，墨渍，将绢信卷好放刚才的铜中，用泥封好，就着灯火轻轻烤了烤，上密印，将外的小吏唤来，把信送了去。

魏冉拿起一旁木勺给楚戎碗中添茶，“那是自然。如我一样熬文官，一来所费时日多，二来，这也不是你小的得来的。我的打算是，我在朝中举荐你为将，你领兵杀一块楚地回来，用战功立足。”

楚戎低想了半晌，才开：“楚国一直谋划着要吞掉越国，两年前为了避免后被宋国搞鬼，才跟齐国结盟，夹制中间的宋国。如今宋国还大，裂开他们齐国与楚国，倒是有些难办。”

“齐国？”

魏冉也是想起年少趣事，忍不住笑起来，摆了摆手方才正解释，“我邀你秦，你还想回楚国吗？多年前我阿大带着我从魏国到楚国，娶了大娘，我便不再是魏人，成了楚人，可楚人哪一天将我认楚人的？大娘去后，我随长到秦国来，长成了秦人，我也不想当什么楚人了。你嘛，生父还是西戎人，这些年在楚国吃的苦还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