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秦王稷摇摇，上前扶起卫淇，反倒躬给卫淇赔了不是，“先生说的没有错。先生是寡人的老师，先生都如此想，放朝堂后，又有谁会把寡人这个刚满十五的秦王放在内。”

卫淇笑着低下，拱手朝秦王稷一躬，并未直起来，“臣与泊宁私颇，这第三，乃是臣作为泊宁的朋友，为泊宁的私心考量，王上还是别问了。”

得泊宁和魏大夫这桩婚事若是成了，好有三。其一，泊宁今年已经年满二十,搁在寻常人家，早已婚，只怕孩都会说话能读诗了，不过是这些年颠沛离，耽搁了。魏大夫年近三十，也未曾娶妻，算是相。其二，王上敬重泊宁如若亲，这若是泊宁成了魏大夫的妻，便是成了王上的舅母，成了实实在在的亲人，不是更好吗？其三嘛……”

卫淇看着秦王稷中哀戚，说：“王上，恕臣直言，撇去亲戚血缘，只论君臣，芈后与魏大夫，皆是贤臣能才，王上若是因一己的妒意忌惮，弃了自己的臂膀

秦王稷原本还听着连连，卫淇忽地停住，叫他心中一顿，连忙追着问：“先生为何不继续说，第三是什么？”

秦王稷抿起，双手握拳，一手贴在前，一手背在后，转过去不再面对着卫淇，而是看向政事堂上首那面羊秦国地图。过了许久，才喃喃：“也是寡人得不好，苏代的那些话，总如鲠在，叫寡人疏远了母亲，没想到连累了宁姑。”

秦王稷忽地转，双冒火，咬着牙叫还未明朗的下颌线也突来，前在腰带上那只手也握拳攥得指节发白，“寡……”一回过来，怒目却撞上卫淇恭顺垂下的颅，只能见他乌黑发并上玉冠小簪，一瞬气郁结在中，发也不好发来。

卫淇缓缓抬起来，似是不懂秦王稷那目中怒意，反皱眉问：“王上怎么了？”

秦王稷膛不住起伏，迫自己闭上双目，握着袖，只等上颤抖渐渐平息，才缓缓抬起，望着卫淇衣摆，低声问：“寡人为秦王，能激励秦兵，能退韩魏联军，难就连护住一个人命都不到，都要宁姑投靠别人吗？”

“正是了。芈后也是明事理之人，不然也不会在这次魏后与公壮生时，与泊宁联手。可女人心总反复无常，难免日后再有什么龃龉，中间有这层亲在，也好办许多。”卫淇垂下眸，叹了气，“如今中魏后没有了，前朝公壮的党羽也尽数折断。中仅有芈后，前朝魏大夫也掌权，泊宁与他们有亲，也是好的。毕竟王上如今还年轻得很，少不得依赖他们，万一有什么不妥当的，泊宁倒不至于少了护命符。”

秦王稷走上去扶起卫淇的双臂，说：“先生是寡人的老师，宁姑也相伴寡人多年，都是一起从燕国回来的，有何不可对寡人说的？再说，先生既是为宁姑好，寡人怎么会阻拦？”

卫淇一惊，拱手伏底，“臣失言。”

卫淇抬手在眉间了，低一笑：“是臣以小人之心来对待王上了。这第三嘛，不过是臣觉得，自秦以来，芈后对泊宁不甚亲近，想着或许是因为王上信的缘故。这让泊宁嫁给魏大夫的话，既然是芈后说来的，兴许是个两人缓和的契机，对泊宁也是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