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任白心里的那块大石也总算是放下了，“我给你批长假，随时等你回来。”

任白寥落地笑了一下，“这声‘小白’还真是……久违了。”

电话里，任白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片刻后，他听着岳蛟吐了烟，似是释怀又似痛苦地苦笑了一声，“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一只不知缩在哪里求着人我的狗呢。”

他无数次的后悔，自责自己当初不应该接那个任务，或者，他应该自己去。

任白的声音了一瞬，“你要退组织？”

“然后呢？”

“去哪里？”

为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每次给岳蛟“上完课”之后，他都会独自去见组织内的一个长老。

次的失败带来的后果是岳蛟的神状态越发不稳定，任白思虑再三，才终于咬着牙决定了自己来。

“岳哥，最后说一次，我是你兄弟，如果你还是无法接受我们之间成为兄弟的这关系的话，我允许你离开，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想离开组织也行，想什么我尽最大可能帮你，但是——”任白语气很温柔，有说不清的歉疚和遗憾，但是却又不容反驳，“岳哥，我不是你主人。”

如今连任白自己也再度把这个称呼捡了起来，岳蛟觉得他的情甚至还没破土，就被一把燎原的大火烧了个净，他是个将近一米九的壮汉，此刻却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怔愣地待在床上，无措地喃喃着，仿佛挽留什么似的，又喊了一声，“主人……”

他跟岳蛟的这段主关系，他没有“情”，甚至连“”都没有，他一心一意想的都是让他的兄弟重新站在光下，可悲的是，岳蛟重新站在光下的那一天，却上了他。

“离开岭南。”

但岳蛟是他的兄弟，即使跪在他脚边叫着他主人，也是他兄弟，他没办法把一个从小穿一条长大的兄弟当成隶看。他没有办法在对岳蛟修正式的调教行为里获得任何快，他只会看着他的兄弟小心翼翼蜷缩在笼里的时候心疼，为他每次胆怯而渴望地看向自己的时候到羞愧和无力。

任白坐在沙发上，手指发丝里，抵着，声音低哑，“对不起。”

“不知。”电话那边的岳蛟掐灭了烟，从床上下去，光着脚在冰箱里取了一罐冰啤酒。

“X1M1的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你照我说的就行了，其余的不用。”任白不为所动地说完，又安抚：“放心，我心里有数，翻不起大浪来。”

很长的沉默后，电话里的岳蛟低低地应了一声，“……好，我知了。”

岳蛟笑了一声，“不是你的错，造化人罢了。”

岳蛟笑他，“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从小到大都岳哥长岳哥短地喊岳蛟，因为他从不玩双的游戏，所以当时在Milk第一次见顾泓，他让顾泓喊“岳哥”，兄弟相称的背后就代表了任白覆难收的潜台词。

任白叹了气，“岳哥，已经过去了。”

他拉开台的门，到外面着冰冷刺骨的风，仰了一罐酒，看着远稠的黑夜，才重重地呼一气，豁达地说：“随便走吧！天海阔，我也习惯习惯没有你的世界。”

“行吧，”任白决定的事儿基本没人能改得了，岳蛟见他持，也不再多劝了，“那既然这个任务没了，你暂时也用不到我什么，那我这两天就走了。”

那个长老是个非常的心理学专家，他经常在长老那里排解完自己的情绪之后，再跟长老一起讨论针对岳蛟的下一步治疗方案。

“你已经是令主了啊，除了师父，谁还敢这么叫你？”岳蛟也笑了，却转了话锋，“但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你的一举一动，就要考虑组织的利益。”

“这事儿是过去了，你要放弃X1M1任务的事儿可还没过去呢。”岳蛟又长长地呼了烟气，经过了这么多曲曲折折，如今把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纠缠下去他就要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死心之后，他放弃了挣扎，那个几年都没有再叫的称呼，被他有生涩地拿了回来，“小白，哥劝你，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