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人撕开了他的腔攥住心脏狠狠地拧了几圈似的，他从心一直疼到手指尖，疼到双目赤红，疼到没法走路。

抱。

“裴炀……”江易安终于受不了了，他微微撑起，却没有离开裴炀的怀抱，他看着这个原本应该放肆恣意，此刻却不得不虚弱至极躺在病床上的青年，他终于喊了这个他在地狱般的半个月里始终都在偷偷呢喃的名字，死死攥着拳，悔恨不已地对他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别内疚，”一滴冰凉的泪落在嘴角，裴炀有被砸懵了，他鬼使神差地掉了嘴角那又咸又涩的，安抚地拍了拍江易安的后背，“我倒是觉得，我了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他颤抖着俯下，既不安又小心地，试探着去亲裴炀苍白的嘴，嘴上裂的在从机场到医院的路上，被江易安自己啃掉了，嘴上薄薄的一层新柔嫣红得不可思议，颤抖地落在裴炀燥的嘴上。

他其实也不是不想往前走，只是一来看见满都连着各仪，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见着也瘦了不止一圈的裴炀，就没法再往前挪动步了。

这个吻仿佛倾注了无数连江易安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情，他动作小心翼翼，内心却仿佛经过了一场山呼海啸，他甚至不敢看裴炀，更不敢究自己心中那早就已经不受控制的情愫，他逃避地闭上，被裴炀抬手搂了怀里。

裴炀也闭着睛，他甚至舍不得加这个单纯的、羞怯的吻，两个人的轻轻贴着，他抚摸着江易安的后背，没什么力气的手指在他背脊上轻轻掐了两把，他的嘴轻轻过江易安的，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扫过，在江易安的嘴上带起了一似乎到了心里的，语气却是心疼地叹息，“瘦了。”

看着江易安好好地站在这里，他心满意足地对傻愣在不远的那人招招手，“易安，过来，亲亲我。”

就这么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句话，让江易安的泪差落下来。

他效忠裴氏，忠于主人，他向来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情的工，他从来不知，原来有一天，他的主人会让他这么心疼……

他连指尖都在颤抖，裴炀惯常带着命令似的撒语气像是个咒，轻而易举地在他上，让他遵从着下指令的人，本能地走近。

裴炀看他这个木愣愣的样就想笑，但一笑就忍不住地要咳嗽，怕他担心，裴炀把笑压了回去，在他走到病床前的时候，轻轻勾住了他的手。

——他甚至满心满都是裴炀，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迈步的时候，居然是同手同脚的。

四目相对，裴炀是夙愿得偿的满足，江易安却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裴炀专注地看着他，为了给江易安足够的思考和反应的时间，他故意把语速变得更慢，和缓地、一字一句地对这木解释：“竭尽所能保护所之人，这在我们家的祖训里，是荣耀。”

裴炀的话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更像一另类的表白。

在那蜻蜓却意义非凡的浅吻之后，江易安直起，握着裴炀的手，在他的病床边半跪了下来。

他仰着，注视着裴炀，近乎虔诚地回应他：“那希望以后，你也能给我……拥有这荣耀的权利。”

——他长这么大，什么罪都遭过，却从来没会过这么彻骨的心疼。

“主人……”

这类的话以往江易安是绝不会接茬的，但这一次，在裴炀话音落下良久之后，他却再度小心翼翼地俯，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吻了裴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