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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他甚至觉得“任白”这个名字甚至都是假名字,这个主人对他来说,像是看不见抓不着的风,明明知道他就在身边,可却必须每时每刻为他的离开担惊受怕。
一旦离开,就再也抓不着了,连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可偏偏就是这个无根无落的人,给了他从小到大求而不得的、最踏实的安全感。
他不能让任白走,不论什么原因,无所谓什么让步,任白走了,他心里的房子就要塌了。
虽然“房子”一直在,可如果这个人没住进来过,他也习惯了一个人独处,可得到再失去……不可以,他不想、更不能失去。
留下他,留下任白。
恶劣的、卑鄙的种子在心里迅速生根发芽长成大树,在他的“房子”上投落了一片无法驱散的阴影,顾泓想:“无论什么办法,我都要留下你,哪怕是我越轨在先,是我不对,哪怕认了你永远不会爱我的事实,只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就可以。”
为此……我什么都可以妥协。
顾泓另一只手也握上了任白的手臂,他们一座一站,可坐着的那人却有最卑微的祈求,“别走,主人……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求了不该求的东西,我错了,我——我改……您、别不要我。”
任白微微皱了皱眉,保持这段关系这么久,他知道顾泓是什么路子。
人前张弛有度成熟睿智的顾总,所有的沉稳与自信都是空中楼阁,自我毁灭的欲望才是融进了骨子里的东西,随着少时颠沛流离的记忆一起在血脉里沉淀,肮脏地蔓延,每一分每一秒都试图将他吞噬殆尽。
这样的人其实很危险,沾上了就不好脱手,但偏偏,任白看见顾泓的第一眼,就觉得喜欢。
——只是Dom对Sub的那种喜欢,从始至终,都没别的。
但是,他既然把顾泓从泥里拖出来了,就得有始有终地拽着他翻上绝壁,重见天光。
顾泓要留下他,一味妥协的保证只是权宜之计,而任白呢,最后的点头,也不过是出于责任的另一种表达——
既然他愿意暂时克制那些无处安放的情感,那至少,我得陪他磨到能够坦然面对这段关系结束的时候,再离开。
所以任白叹了口气,转回身,用拇指轻轻揩掉了顾泓的眼泪,迎着那双湿漉漉的、哀求又渴望的眸子,对他说道:“记住你刚才的话。”
顾泓的眼睛亮起来,忙不迭地点头,像只被丢弃了的、顶着雨追了主人很远路的小狗,终于迎来的主人的回心转意,“记住了,我会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