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私跑了，虽然是他这个家臣的桀骜不驯不服束，但归究底，裴铖也要为此背上能力不足的锅。所谓各说各的理，他跑了，裴家自然会觉得是他林疏的错，但在训练营那边，受训生们都会觉得，造成这样的结果，也是因为裴铖没有御下的本事，能力不足以让人为其奉献忠诚，甘愿俯首称臣。

后来的整整一年，林疏如履薄冰般谨小慎微，等毒株药效过去，一年后，他就被送走了。从此江易安再没半林疏的消息，直到上次宴会见到，他才放下心来，师兄原来没死。

家族，多少代繁衍传承下来的习惯不会改变，从江易安营的时候，就知营里有能控制人屈服顺从的无数手段，当然，还有药。

当初训练营的师父，现在的主人，如果不满意，就可以对他们年复一年地用下去。

林疏也是算准了这个，才敢跑的这么脆。

毒株药效有效期一年，没有解药，直到一年之后毒素逐渐失效被代谢掉，这一的生不如死才算是过去了。

——他没想到裴铖会得到这东西。

更可怕的是……RZ07只会让人疼到发狂，却不伤。

几年前林疏突然生了反骨变得桀骜不驯，屡次犯禁又试图逃训练营，被抓回来后，师父下令医药房的师傅们，给他打了这东西。

林疏心里怒骂一声，原本死猪不怕开的脸上终于显焦躁和不安来。

用骨穿针将毒株注腰椎棘突骨髓腔，药短时间内迅速蔓延全骨髓，从被注之日开始，毒素每月固定发作一次，一旦发作，浑上下任何一个有骨的地方都是蚀骨焚心般的剧烈疼痛，没有一能幸免，除非得到缓释剂压制药，否则每到这个时候，就是痛不生。

裴铖将来是要继承裴家一切权柄的，训练营来的人将来都要为裴家服务，未来家主有了能力不足的坏名声，以后要收拢人心就会难上不少。

这东西江易安自己没用过，但见过师傅们给别的受训者用过几次，最近的一次，就是林疏。

所以不止江易安，林疏听见裴铖的话，余光扫到那密封的金属箱，原本沉定的眸光也猛地了一下。

编号“RZ07”的毒株是最厉害的一。

确切的说，他本没想过裴铖会为这事儿惊动家族训练营那边。

但是没想到，裴铖也不理牌，竟然真把这么大个事儿到了训练营老师面前……

这可真他妈。

原来当时的不堪只是不想记起，却从没忘记过。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林疏哪怕稍有小错，都会被师父行诱发内毒素。他那么气的人，疼到涕泪横叫破了嗓，疼到无意识地自残，疼到清醒的时候一次次跟师父求死。

江易安不动，裴铖也不他，只是淡着声音说：“你不想动手也行，但我这的人对这业务都不熟练，一针扎不去，说不准还要多穿几针，怕一份注没打对地方不起效，说不准还要换个地方再打一次，我倒是不怕麻烦。既然你不想来，就看着吧。或者，你说什么我想听的，能让我改改主意的，也行。”

那时候被下放到外面他以为自己自由了，谁知一路辗转，竟然还是落回了裴铖手里，时隔几年，他以为已经忘了当时被RZ07折磨一年的痛苦，可是今天突然看见那箱，曾经经历过是所有难熬都一脑地从记忆翻涌上来……

……他是真的怕RZ07，哪怕当时毒素已经渐渐失效，他已经被主家送了Z集团位于大西洋赤附近的杀手死士训练营，每每午夜梦回，还是猛然惊起满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