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抬起看着燕彦，低声：“大人……我、我很怕……您能不能……”

为官多年，燕彦以为自己是个不为所动的端方君，如今才发现，只是从前见到的人都不够而已。

“如此，只能这样了。”燕彦任由师师抓着自己的手臂，状似无奈地说。

尤其是，这位人似乎十分信赖他，中只有他。

燕彦却不以为意。他说，本府已经安排好了，你照办就是。

他拿手帕微师师拭泪，受着指尖属于少女的柔，心尖也跟着轻颤了下。

燕彦见张县令再没有话说，便吩咐人尽快带邹华去安置师师的院落，要他看顾好这个院，不要让贼人有可乘之机。

陈恪是朝中要员，更准确地说，是浙党的骨之一。徐县县令这才明白，燕彦何以能够年纪轻轻就居位，原来是因为背后有浙党这样一个大靠山。

张县令以为不妥，说：“大人，那妖武功十分，只依靠本县衙门的护卫，恐怕难以护师师姑娘周全。　”

邹华听言眉一皱，看了看燕彦，又看了看师师，一言不发。

张县令想的则是，这姑娘遭了采贼，本就难良人，如果真能借此攀上燕彦这位前途无量的官场新秀，也算是因祸得福的事情。于是：“非常之事，想来师师姑娘不会介怀。”

在院外面，邹华笑得十分自信，说自己是曾经是靖远门的弟，对付这采贼并不在话下，要太守大人不必太过担心。

使这女看上去受了不小的惊吓，以至于连话都说不来，但他还是打算以女为饵，把那采贼引诱来。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泣之后的沙哑，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似的，一大串泪珠“啪啪”地落了下来，整张脸很快又满是泪。

燕彦话一顿，顺着声音，终于看到了门探的师师。

见几个人只顾着客，无人注意到自己，师师委屈得双通红，咬着嘴，发猫儿似的声音。

这有武功的江湖人，尤其还跟在陈恪这样很浙党的大人边，上不自觉地就对燕彦这书生官员的轻视，像是在笑燕彦太过胆小。

也许是他们的声音传到院内，一直安安静静的师师这时候推开房门，走到院门，怯生生地向外看，一双目仍着泪光。

如此一来，捉拿妖一事确实可能很快就能解决。

3.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是师师主动提要他相伴的。而且相比闲言碎语，抓到采贼才是最重要的。

张县令上心领神会，开对燕彦：“燕大人，依下官之见，师师姑娘现在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既然姑娘信赖大人，那不如就由大人陪伴姑娘一段时间。”

邹华也闻声看过去，只看一，上睛睁得老大，直到徐县县令咳嗽一声，发觉失礼，才勉收回目光。

燕彦所说的“安排”，在第二日到达了徐县。那是个大的中年男人，一江湖气，但意外地十分懂规矩，见到县令知行礼。

看来是这小姑娘因为受了惊吓，暂时不敢自己一个人住在房间里，想找一个人相陪。

而面对真正的人，没人能不动心。

“既然如此……”燕彦思索了一下，，“那可是要委屈师师姑娘了。”

“见过李大人。小人邹华，奉陈恪陈大人的命令，前来为太守大人效力！”

说着，她又哭了，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大、大人……”

许是怕人，师师只看向燕彦，喊得也是他。燕彦瞥见邹华看见人后的失态，又因为这人只唤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舒，笑着走到师师边，轻声问：“师师姑娘，休息得可好？”

——

师师抓着燕彦的衣袖，没有说话，但任谁都能看她不想要燕彦离开。

他忍不住想，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内外各人，他也算看了个遍，可今日见到的这个女，实可谓倾城之，不可方。

燕彦心不悦，但他涵养好，也不屑于个这江湖武夫争长论短，了句辛苦，脸上表情堪称和善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