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谨两手一打方向盘，把车在路边停稳了，然后着气说：“主人，我已经叫了救援，待在车里不要来。”

追杀的那人没挣扎多久就被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在程书谨被人抬着经过时，那人却用尽最后一份力气抬起脸，恶狠狠地咬牙：“又是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

程决似乎此时才意识到什么叫作树大招风，什么叫作不胜寒。

“砰——”血四溅。大片的血从程书谨蔓延开来，男人被大的冲击力撞得咳了几声，几滴鲜血溅落在他苍白的上。

或许是这句话给了程决信心。他终于能从繁杂的思绪中稍微理思路，不再像个宕机了的机，只被动地等一个判决。

车外已经响起急速奔跑的脚步声，以及弹破空的轰鸣声。

程决过了很久才转过。他看见母亲关怀的神情，原本已近乎麻木的脸终于活了过来。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语气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害怕：“妈...书谨会死吗？”

很小的时候父母也有给他安排保镖，让他去训练营里学习如何在刀下活下来。但他不喜，哭着闹着让母亲接他回来。

程决心一狠，从驾驶座那侧爬了下来。

没有一秒钟的犹豫，他扑上前，两人抱着一齐跌倒在地。

“这...”余祈看见小儿后颈上厚重的纱布，瞬间红了眶，“阿遂，没事吧？”

三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还没人来，“手术中”这三个字印在里，又是刺的红。

人人皆知程家有两位少爷，可谁也不知三少爷名叫什么，长相如何。父母给他休憩了一个安全的庇护所，让他其中，忘了外面的世界实则遍布荆棘。

不远的男人移动枪，却终究没能打中第二枪——百米外的狙击手打中了他的手腕，弹偏离轨迹，落在旁的柏油路上。

“我

忘着旁边骤然空了的人，程决脑中一片混。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想起来要去驾驶座开锁。可刚解开安全带，一枚弹“彭”地打旁的车里，金属碰撞发大的声响。

除了一遍遍地说这句话，程决没有任何事能。

一路飙车到了最近的医院。

“哒哒哒”，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程决却连也没回一个。

前的场景差让他停止呼——吉普车上的男人架起了枪，目标直对毫无遮掩的程书谨。

“书谨...这是？”

“他会活着的...”余祈的手搭上程决的肩，不知是真的确信还是安，“他舍不得你，就一定会活下来的。”

怀里人的血得遍地都是，似乎要将这片天地都染成血红。他的世界本来是一片纯白的天堂，顷刻间跌落无间地狱。

看着救援的人终于赶到，程决满脸无助地抱着怀里的程书谨，近似于撕心裂肺得喊着：“快去医院！快！”

朵梅。有他的，也有程书谨的。

余祈闻言叹了气，但在程决定的目光里还是说真相：“他叫程名恭，是你堂哥，你爸大哥的儿。”

余祈也抬看向手术室。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人说了大致的情况，那颗弹应该没有打中心脏，可后续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程决后颈的血已经差不多凝固了。护士要他去清洗伤，取里面残留的玻璃残渣，他却像是听不见般，只呆呆坐在手术室外的陪护椅上，一句话也不说。

“你什么意思？”话没说完，程书谨就已经打开车门去了。接着两声“滴滴”，车被他锁了起来。

＊

“妈...那人在我临走时候说了句‘又是你’...我以前见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