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看他，“我一个人就行。”

青凤哽咽着，“她就是白鹄。她本是彭蠡湖边渔家女，十四岁的时候来到章家。她倔，长得又好，被阿郎收拾得最狠，上各各样的伤，有几次差熬不过去了……我们比她大些，看她着实可怜，便多有照顾。她对我最心，说当年上船卖莲被阿郎、姚公还有鲁公……阿郎又脆去她家买了她……”

等她稍微平静些，谢庸拿起案上一把匕首，这是在姚家船只附近捞上来的，“便是这一把匕首吗？”

谢庸，示意她继续说。

笑着闭上睛。

“先说说芙蓉吧。”谢庸。

“她又胁迫我一块给阿郎穿衣，伪造阿郎在湖中溺之相。她用匕首阿郎，我拦她，她说下的鱼会把刀痕咬没，不让我多。趁着巡夜的不注意，她胁迫我一起把阿郎顺着船帮垂下去……”青凤突然捂着嘴哭起来，再说不下去。

谢庸、崔熠、周祈带着两尸首回大理寺。

周祈。

王寺卿扶着腰走去，“跟你们这帮小坐了这半日，难受……”又回代谢庸，“把文书好，放在我廨房。”

“那日，阿郎从鲁公回来，喝得酩酊大醉，我伺候他沐浴，门取新澡豆，回来便见，便见——白鹄把阿郎摁在了里，我——我上前救阿郎，白鹄用一把匕首威胁我。她说阿郎该死，前两日又祸害了一个湖上卖樱桃的小娘，那小娘也是个烈的，回去就死了。她说，若阿郎不死，以后还不知还有多少小娘要被祸害死，或者像她一样被买了，受这活刑……”

谢庸：“嗯，功夫好，心好，好，哪里都好。”

崔

芙蓉已死，唯一可能知真相的便是青凤了。青凤双目红地再次跪在堂前。

青凤。

谢庸与王寺卿商议：“如今芙蓉已死，亦无旁的人证证，实在不好判别青凤是自愿还是被胁迫。自来疑罪从去，青凤当被胁迫论，她无杀人之实，又系不得已，该当不坐。”

谢庸又问了几个问题，青凤噎着答了，谢庸便让人把她带下去，退了堂。

谢庸叉手称是，周祈、崔熠亦恭敬行礼。

王寺卿看看谢庸，又扭看看周祈和崔熠，三张年轻的面孔……老叟，“是啊，‘疑罪从去，仁也。’就你说的断吧。”

谢庸再叉手称是。

谢庸轻声：“她也算心愿已了。”

周祈堵着她伤的手过了一会才松开，满手的血。

看着老叟的背影，崔熠：“那芙蓉在返回途中扔了匕首，或许是没想这么快杀姚万年吧？她是真好，看着确也是个力气大的，但她与青凤两个人把章端吉那样的胖垂中……”

“她骨太，阿郎磋磨她磋磨得最狠，她实在熬不住了，在汴州的时候投了。那么急的，我们本以为她一定完了，谁知有一回我去姚家船上送糕果，竟然见到了她。我们只略叙了两句，她说因通，当时虽立意求死，却没死成，被姚家的船救了上来。我劝她安生过日吧，姚公虽也……却不似我家阿郎……”

“你是谁？”崔熠神立刻活泼起来，看周祈一直闷闷不乐，崔熠存心哄她，“你是满长安城最厉害的女郎。是不是，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