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米贵,士便各自想起了办法。及第者有名声，又还好些,落第的,不少便跑到东市摆起了小摊儿。

谢庸笑：“那倒不是，是来看看哪里能摆个摊。”

☆、同去摆摊

给谢少卿画完符,周祈的士买卖又开张了——东市留守的两个小一个娘生孩,一个祖母病了，周祈便又自己带着陈小六去东市装神趴活儿。

周祈一颗姨母心发作，哎呦，啧，啧，多乖巧的小后生……

偶有朝中官员行经于此认得他的，只略诧异，旋即就明白了——大理寺约莫是有大案吧？少卿都乔装了来暗访了。

看看昨日还在自家吃八宝饭的周祈，目光又扫过对面的清秀小郎君，谢庸微笑：“还好。”

在手里打量打量，好，今日上心的，果然比上回袜得好。

在周祈对面摆摊儿的小后生大约十七八岁，脸白生生的，长相颇为清秀，雅言中带着些江南的气，每对上周祈的目光,便有些脸红。

笔墨书肆街多了不少生脸儿的，倒不是跟周祈抢买卖的假和尚假士，而是卖字卖画儿的士们。前几天回鹘使团还在的时候了礼试榜，少数的幸运儿及第了，其余落第的倒霉们有的回乡，有的则留在京里谋路。

谢庸许原来真还卖过字画儿，一副熟手模样，不用人指，自去街上买了笔墨纸张，随意在周祈斜对面找了个空儿，写了两张字样摆上，手里拿一卷书，坐在不知跟哪家店铺借的蒲团上看起了书来。

原先这些乡贡和生徒大多住在各地奏院或行馆,并不用自己销，如今却是不行了，不及第等铨选的,还是落第谋路的，都要自己负担。

周祈把符装在袋里面，递给谢庸。

大约是看熟了的缘故。

对这些读书人摆的摊，市署向来是不大的——谁知这里面的谁哪日就成了同僚甚至上司呢？

陈小六咧嘴，老大尽惹些风债。

周祈接着随问：“谢施主是来买书的？”

自谢少卿来摆了摊，周祈就不想看别人了。其实要说白灵，还是对面的小后生，谢少卿即便笑得再温煦，也掩不住骨里的刚，但——为什么还是觉得谢少卿更禁看？

陈小六觉得，以谢少卿为人，能到这般，自然是对周老大情了。周老大相貌堂堂，也好，

谢庸看看得一大一小歪歪斜斜的符袋，微笑着珍而重之地将之放在荷包里。

周祈：“……”意思就是他闲极无聊了，看人家卖字卖画想来抢个买卖、凑个趣儿。想不到谢少卿也能这般活泼，甚好，甚好啊！

周祈甩一下拂尘，对谢庸打个问讯：“谢施主，这一向可好？”

周祈微瞪睛，莫不是买古籍字画把月俸没了？这也是个手指大的人啊。周祈又想到自己成天去人家混吃混喝，谢少卿缺钱，也有自己一份功劳，不由有些讪讪的，刚想说什么，便听谢少卿：“免得日后大同世界了，没有官，把卖字卖画的本事丢得生疏了。”

看着这街上多来的年轻面孔，周祈觉得，替两个小摆几日摊也好的。

扭看见谢少卿走过来，陈小六忙站起行礼，心下却暗，这回老大要翻船，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