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熠见他对周祈不敬，先瞪他一。

“这脱症而亡者,有不少是从前便有心疾的,再有就是用药无度，除了那专门助兴之药，还有五行散等丹药……”吴怀仁停住嘴。

潘别驾慢慢跪在地上，腰也塌了，刚才脸上的怒也不见了：“下官，下官也是为大局着想。他们撞门来，见这史端赤死在床上，上又无伤痕，这传扬去，不知会被说成什么样，不但于史生自己名声有碍，于建州士名声有碍，便是对整个士林名声亦是不好，如今多少人都说‘士浮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得前面注解过，血坠就是尸斑。

“潘别驾刚才所言怕是不实吧？”周祈冷笑。

吴怀仁：“亡者面青紫，有血，血坠暗紫，有窒息而死之特征；但其脖颈未见扼痕、勒痕，内无伤，并不是被扼死、勒死或捂死的；其四肢、躯亦无伤痕，再结合下斑看——确实像脱症而亡。”

崔熠走去尸首旁查看。

潘别驾面上一，随即显些怒：“周将军指责下官说话不实，可有真凭实据？”

谢庸也近前看看尸首，又打量打量这屋，扭对潘别驾：“别驾当知，这尸首、这屋都是会说话的。”

☆、史生其人

屋外脚步声，谢庸和大理寺仵作吴怀仁走来。

潘别驾面大变。

周祈扒开领看看尸首后背的血坠，又给他掩上。

潘别驾抬，对上谢庸清冷的目光，又低下，“下官，下官……”

吴怀仁已经初步验看完了尸首，着颤巍巍的肚站起来，气，叉手而立。

周祈长眉挑起，看着潘别驾，“都是男人，这个不用我说吧？”

“这屋里半掩窗帘，床上被褥散，死者却老老实实穿着衣服笔躺着；死者发蓬，挽得髻却结实；衣袍都皱成这德行了，却穿得整整齐齐的——最特别的，这床褥上的白班污又是怎么回事？”

潘别驾却又梗起脖，“这院门在里面着，墙又这般，断无外人来的可能。这史端惯常是个风的，他上全无伤痕，赤，下又有脏污，能是怎么死的？想来是——自渎纵过度而死，倒也没什么死不瞑目的……”

潘别驾还有，赶忙退去。

崔熠冷哼：“你怎么知这院墙没人能来？旁人不说，就周将军，来不费灰之力。”说着极自豪地看看周祈。

吴怀仁虽是胖，却是个灵活的胖，快步上前给崔熠、周祈行礼，顺便也给那位倒霉的别驾行个礼，然后便去验尸，周祈、崔熠给他挪地方。

一看，再查看其，又略解衣衫仔细看其脖颈，然后翻动尸，本要看其血坠的，却一扫见淡青褥上的痕迹。

谢庸对周祈、崔熠的话恍若不闻，只是看着潘别驾：“潘别驾外任亲民官这么久，不知断案切忌武断预判吗？”

崔熠亦怒斥：“还不实话实说？”

不待谢庸、周祈说什么，崔熠先气笑了：“故而你就让人给他穿好衣服、重绑了发，这样假象来？你不怕这史端死不瞑目，半夜去找你？”

周祈微皱眉，一时觉得有别扭，一时又觉得能得这般墙确也是个值得自豪的事。周祈又扭看谢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