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那女说的当是真的，但我也料到外不会认。吃惯膏粱，哪里还愿意回去接着挨穷？”

李大娘。

“我怪这赵氏不懂，上门给人添堵，便极不客气地把她赶了去，又嘱咐人盯着些外。外那时初来我家，左右都是李家旧人，再说他既已经选了，想来便是我不吩咐什么，他也不会妄动。”

“我不让他纳阮氏，孩们只以为我小题大，这样的人，我哪能让她门？可这已经不是当年了，这李家哪还是李家，分明已经是家了……如今他病了，我便是拼得命，也要把这搅家去，还孩们一个清静！她是什么来路，是不是冤魂投胎，便是个活生生的双恶鬼又如何？大不了我与她把官司打到阎罗殿去。”李夫人咬着牙，说完便咳嗽起来。

周祈，用拂尘在峻上掸了一圈，皱眉：“公上看不什么邪之术的迹象……公就这样突然昏睡不起，之前没有旁

“听二娘说，令尊已经这样昏睡三日了？”

“我没问他。当时想着，左右都是烂没魂儿的了，何苦为了个死人置气？他愿意供着就供着、愿意想着就想着吧，总比成日连楼，或者几个妖回来的好。”李夫人幽幽地叹一气，“却不知走了赵氏，来了阮氏。”

李二娘哭起来，李大娘也满面愀然，上前帮母亲捶背。

来是死了。那画儿嘛，自然是峻自己画的,旧情难忘，或良心难安，或两者兼而有之吧。这负心汉的事不知在长安城有多少……

周祈问，“夫人也见过那幅画？画儿上画的便是这赵氏？”

周祈劝：“是不是冤魂投胎寻仇的宿世因果还不好说，夫人且莫动怒。既然此事全因公而起，他又突发急症，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公吧。”

“周真人，家父如何？”李大娘关心地问。

“她们果真长得一模一样？”周祈问。

“见过。我听见大娘与二娘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什么‘人’，那时候大娘快及笄了，我怕有什么不好的事，便问她们边的婢们，知了这画的事。我去看了，那细眉细的样，就是赵氏。”

李夫人微皱眉，想了想，“当年也只见过那一面，又只一会儿的工夫，实在也记不太清了，恍惚觉着是差不多的。”

周祈仔细看这位公。比其妻看着要年轻不少，平正脸的，年轻时当相貌很不错。他面苍白，微绀——肺病、心疾、并昏迷久的人许多都有这般症状，周祈探一探他的鼻息，轻缓，但还算平稳，扒开他的睑看一看，又把手搭在其腕间，周祈不通什么医术，只觉得其肤冷，脉搏微弱。

“对此，公是怎么说？”

李夫人不好，只让女儿女婿领周祈去看峻。

李大娘、李二娘妹都变了神，范敬一副不知何表情的样，周祈却，人这东西啊……

“后来外回乡探亲，我让随行老仆替我打探，据说，那赵氏当年回乡便一病死了。老仆去其坟上看过，那坟儿年日久，都成了小坟包儿了。”

李大娘妹并范敬都静静地坐着，没有从这样的旧事中回过神儿来。

李家妹并范敬带着周祈来到后一的正房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