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丰一笑：“倒是个好，若——”蒋丰停住，不再说了，站起来，“行啊

蒋丰挑眉：“我给你换个支？”

蒋大将军就特别些，捡了周祈，抱来的时候还是娃娃，又是女童，蒋大将军又让她跟着里一个大女姓周——那女从不曾照看周祈一时半日，周祈长大一些觉得，还不如跟给自己洗衣喂饭的老妪姓韩更合适呢。

也是那回起，周祈开始跟一个姓苏的老宦者学些防拳脚——这自然也是蒋大将军的恩惠。老宦本只教三招两式便停了，但耐不住周祈磨泡，就又教一些，又教一些，几年下来，到底也让她学了不少。也是凭此，支卫在里招人的时候，周祈才被选了来。

周祈笑了。周祈在里掖念的书，但那时候放在打架偷吃东西上的神更多，是个活猴儿，故而如今写文章实在算不得好。之所以得这一句赞，是因为那奏表中刻意淡化了当年戾太和秦国公的事。周祈自谓于雕词琢句上不那么在行，却是个知情识趣的。

周祈再笑。

周祈便告了坐，笑着坐下。

周祈赔笑：“是。”蒋大将军说的是虚岁，等过了年，就得说是二十一了。

这甲从丑到戌亥十二支，亥支是最不显的——脸少，惹事也少，周祈不明白蒋大将军怎么今日跑到这里来。

许是位权重，争着抢着他叫“耶”的实在多，蒋大将军对周祈这女童便不大上心，周祈自然与他也算不得亲近，甚至一回听老妪说自己是蒋大将军捡来里的，还觉得很是惊讶。

蒋丰喝一茶，看着她光洁白皙的额，不知想起什么，突然问：“算来，你也有二十了吧？”

蒋丰，略慨地：“都这么大了。”

蒋丰再饮一茶：“如今外面都传那升平坊凶宅的事，甚至有外藩使节在圣人面前提及，你们理得甚好，你的奏表写得亦好。”

是“比后妃皇公主还要亲近些”的人，封骠骑大将军，是这支卫的总统领，又兼领甲之长。不过他不在兴庆住，若有急事，各支长可径去叩见，若无急报，支卫每半月一会，也能见到。

新丁拜见官长时，蒋大将军见了她，还有些吃惊呢——当时两人已经很久未见了。

蒋丰指指自己对面：“你也坐。”

其实除了这上下级的关系，周祈与蒋丰还有些特殊关联。周祈是蒋丰从外捡来的。

在周祈记忆中，唯一一回显示蒋大将军关心自己的，便是七八岁的时候，自己跟一帮小宦者打架，被一个大些的小狠揣了两脚，晚间吐了血，把韩老妪吓坏了，哭哭啼啼地去求见蒋丰，第二日那小宦便不见了，又有医者送了药来。

周祈看向这位位权重的显宦，虽如今也算常见，却鲜少这样仔细看他，他鬓边华发丛生，脸似乎也比记忆中老了不少，时间确实不饶人啊。

两人许都是忆起了当年，屋里一时静下来。

这里宦者从外面捡孩回来倒也不罕见，一般都捡已经稍微懂事些的，且多是男童，净了，稍微养一养，便能使唤了，又多让这捡的孩跟自己姓，待他们也格外亲近些——多少有些“养儿防老”的意思。

周祈赶忙摇，又行礼谢：“多谢大将军，祈在这亥支待惯了，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