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支与京兆府虽不对付，但惯常郑府尹自矜份，对周祈多是冷淡些，今儿个——想也知，是让过年得。

“说！”郑府尹拍起惊堂木。

听的卢说郑府尹要审方斯年，周祈扔下笔，拿起鞭便往外走。

要开堂审理！

方斯年再抿嘴。

郑府尹笑不笑，“要不说周将军有福呢，我这茶才开筒，你闻着味儿就来了。”

“可有人证？”

“那你可识得升平坊赵大郎？”

崔熠则歪着皱着眉下——这下的病不知是他自产的，然后传给了周祈，还是总与周祈混着跟她学的。

郑府尹站起来，呼一气，对三人：“走吧。”

“那赵大以买卖木为业，略有薄财，是个吝啬刻薄的。”

“是那人辱我寒酸，说我这样的一辈也中不了，我才与他打起来的，丹娘等以为是……”

谢庸看周祈一，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用盏盖刮刮茶粉，浅浅地饮了一。

郑府尹皱皱眉，这也不能说明他不会因吃醋以及无钱为丹娘赎而杀害赵大……正待再说什么，却听这方斯年：“不

这气委实叹得真情实了些，郑府尹一怔，不由自主地便了。

相对比周祈的吃饭不香，郑府尹要厉害得多——一天的工夫，嘴上起了三个燎泡。

“方斯年，你本月初三晚间在哪里？什么？”郑府尹沉声问。

“你如此说赵大，是因为争风吃醋吧？”郑府尹冷笑。

堂上几人都懂了，丹娘和杨氏纯属误会，为丹娘颜面，也或者为在丹娘面前卖好儿，这方斯年顺推舟没有解释。

一盏茶喝完，刚又续上，衙差来报，常丹娘带到。

偏厅里，郑府尹、崔少尹正在喝茶，自然还有谢少卿——因此案已经由失踪案升级为命案，大理寺便正式开始介。

周祈尝一，笑：“呦，剑南蒙？好茶！”

昨日从吏徐侍郎那里打听着，自己的考绩在“上下”和“中上”之间，别看只差一等，那可是天差地别，“上下”属于上等，是能吏范畴；中等就不行了，上一任京兆尹就是得了一个中上，第二年被人参劾过于庸碌，贬去边远之地当别驾养老去了。

她到时，因要去传常丹娘，堂审还未开始。

周祈突然心有戚戚焉，“我跑过来却不为府尹的好茶，是焦躁这赵大案还有无男尸案。”说着叹一气。

郑府尹觉得自己完全还能为朝廷再发光发二十载，不用养老！

方斯年摇：“某租住在朱公宅之东亭间，这里别有小门通到街曲中，某又无仆，故而没有人证。”

方斯年有些懵的样，皱着眉想了想，“禀府尹，某最近晚间都攻读诗书至二更天，然后便睡下，初三晚间便是如此，并没什么特别的。”

周祈打量这方斯年，长得确实颇为面，一双凤，与谢少卿有像，上一袭桂布长绵袍，虽有些脏了，又有许多褶皱，但也能看来是新的。

方斯年抿抿嘴，“认得。”

“听说你曾为那个叫丹娘的与人争斗？”郑府尹再问。

方斯年行礼：“某只是据实回答。”

周祈跟三位行礼，然后在谢少卿下首坐下，仆役也给她端上茶来。

“哦？说说。”郑府尹睛里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