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最近自己这嘴啊，还真有铁直断的意思了。

周祈诧异：“你家郎君格外君端方？”今日见的那位从发丝到袍角都无一不妥帖、神始终淡淡的大理寺少卿倒有两分这样端方寡的味——莫非现在长安街行这一款郎君？

州县衙门跟支卫不同，他们的考绩与发生凶案多少相关，发生凶案多，即便破了，也于年终考评不利。这会都了腊月了，事情都是能压一压就压一压，能捂一捂就捂一捂，拖过今年再说。

周祈，让这汉报上其家主生辰八字。

周祈抬。

“长真是神了！那宅——确实有些不太平。”

周祈放下卷了一半的摊，改拿起拂尘，“施主可是有什么着急的烦难事要贫解一解？”

汉尴尬地咳嗽一声，小声：“我家娘着实貌贤惠，阿郎对娘……这个，好得很，好得很！”这也是为什么请这女冠卜算的缘故，她若去宅里见老夫人和娘，到底便宜些。若请个男人宅，日后阿郎回来，定被训斥不会办事。

“这却不曾……我是听同坊的邻人说，在我们搬来前，逢七月半，宅院中便似有人语，又有纸钱飞舞。”汉搓搓胳膊，“不能想，想多了还真有些怕。”

“那当日为何买这凶宅？莫不是被中人骗了？”

汉为难：“这——主母的生辰八字，却不知。”

“哦？”听得“鲜血”“喊冤”，周祈目中光一闪。

一个穿灰布衫的汉直冲周祈走过来。

“平时住着，可有什么异常？”周祈问。

周祈温声问：“没有实证，只这梦境，万年县恐怕不接吧？”

汉唉声叹气，“长又说着了！我请托了里正，见了万年县法曹，两句话便被打发了来。那钱法曹只让我们再去寻，又说我家郎君保不齐在平康坊哪个小娘那里绊住了，让我们挨家去问问。”

“可知你家主母的生辰年岁？这凶邪之事，或者是自命数，或是亲人命数。算起来，你家主人这命中不当有什么大劫啊……”

汉愁眉苦脸，“让长说着了。我家主人，便是这东市贩卖木的赵大郎。他两日未归，家里老夫人和娘都急坏了。老夫人说她连着两晚极凶的梦，梦里阿郎浑鲜血，中喊冤。”

“我家在升平坊十字街东，盛安郡公府东邻的小宅便是。听说十几年前死过许多人。我家主人买这宅院时，已经荒废了许久，明明建房用的都是好材好料，却也修葺一番，才住得人。”

“长——”

丙辰年……掐指算一算，四十多了，中年夫妇还这般黏糊——莫非老夫少妻？

又与陈小六商量着一会从东市带什么回去吃。

“这宅院便宜啊。当时阿郎问过老夫人和娘，都说不怕，这宅院又委实便宜，阿郎

被她这样的目光看着，汉没来由地有些畏缩，“那个，娘遣我们去亲朋故旧家里寻，并没找到。老夫人在家中吵闹不休，非让去报官。”

“若说旁的郎君三五日不归，或许真是在娘那里绊住了，我家郎君不会！”

周祈略沉，又：“除了命数，宅的风气韵若是不佳，亦于主人的运有大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