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看到敌军有人运东西回来？”孟世仪下了便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城墙，气吁吁地问。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王将军仪表非凡，我替我家妹可惜了！”汪以明笑。

汪以明以前不明白王聿为何持要退亲，现在却觉得自己若是他，估计也不会轻易看上寻常的庸脂俗粉。

张骏向二人行礼，自去兵预备不提。

“我们的地每日随机停工五次，方便人在地下监听。敌军的地确实越来越近，但是应该都还在城墙数十丈之外。没理他们能躲过地听，一直挖过来。”孟世仪蹙眉。

“父亲……”孟世仪转看向两鬓斑白的父亲，心中很不是滋味。

汪以明赶忙笑：“这个自然！我家六弟尚未娶妻，与我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比老三不知上多少倍！等金陵城到手，我叫他过来给你瞧上一瞧，何如？”

到了城门下！若他们此时就是去取火药，那最迟明日这个时候，金陵城就要天塌地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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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世仪愧，但依旧劝：“父亲不要气，事情还没有坏到那样的地步。金陵城防并没有伤动骨的损伤，守城将士也都还士气昂。只要我们持下去，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

“可恨你我父二人没有谢玄、李光弼、张巡那样的本事，将一个富足固的金陵城守到这般田地，真是没用啊……”孟晔的苦笑中显了丝丝老态。

“照着我父亲与你家的约定，南直隶太湖以北归我，以南归你。日后你家不得北上，我家不得南侵。至于两家儿女亲家的事，”王聿笑着看了汪以明一，“你三弟已经被宣惠公主抓了，我妹妹可不能嫁这等草包……”

王聿平生最恨别人夸赞他的长相，不由冷哼一声：“不敢得汪大公称赞，我这一段朽木，如何得上贵府珠玉！”

孟晔勉地笑了一下：“你这躁的小，倒也有沉住气劝我的时候……”他挥了挥手，疲惫地说：“你先下去吧，去北门和东门巡视一遍。再派人把地下的动静报给我，然后就叫挖地的人复工吧。”

孟世仪知，父亲这是真的着急了。他郑重地向张骏了谢，说：“张千总回去休息准备吧，我现在替你在西门守着。”

长江边上，王聿下船，一次见到了传闻中的汪家庶长汪以明。他与汪以谦无甚相似之，唯有那鹰钩鼻，两兄弟是如一辙。

金陵城西门的城墙上，孟晔和张骏各自拿了一个千里，仔细地看着远敌军的动向。

王聿笑：“这儿人倒还掏不空我们湖广的家底！实不相瞒，你家的心思，我家也有，哪能叫梁瓒知我家到底有多少人呢？”

孟世仪应了声“是”，领命而去。

“无论敌军那边是什么情形，”孟晔，“我与张千总商量过了，明日天一亮，由他带领一万人杀去，掩护五人向北边王爷那里报急。然后这一万人便回撤，在城外诱敌过来，再用城墙上的火炮加重弩击敌，能杀多少是多少！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没有。”张骏答，“看不来这些人去江边要什么。”

他笑着看了江上一望不到的王家船队，谨慎地问：“不过区区一个金陵城，怎能劳烦王将军把全家都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