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指责

太夫人见他这个时候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倒有些可惜起来。裴沐若是能有前这个一半儿的气度魄力，又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这个心呢！

“既然九郎这样说了，我老婆有什么好遮掩的？年前我病了一场，你，算上你母亲、媳妇、妹妹，你们这房人拢共在床前守了几夜？伺候了几回饮，煎过几回药？”

宣惠端起茶盅，抿了一杯中的香茗。茶是好茶，只是这戏忒拙劣了些。

裴中听到这里，有些恼怒起来。他走到太夫人面前拱了拱手，笑：“太夫人这话似是有所指，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在座的都是至亲，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也传不到外去。”

跟在后面的裴家女眷便有人小声嘀咕起来：“世这样的人才原也只有公主这样的才得上……难得两个人还这样里调油似的，哎，你说人跟人的命怎么就差这么多！”

太夫人径直往上首右边的太师椅上坐了，命丫鬟奉了茶上来，还特意叫人在上首左边那把空椅旁也端了一盏茶。

太夫人见他如此，霎时泪如雨下，竟不知是她思念亡夫、景生情，还是着实被裴沐这番作打动。

另一个捂嘴笑：“知足吧你！没公主那个命，还想世这样的人？小心被小叔听见跟你置气！”

太夫人哭着扶起裴沐，搂着他哭：“你可一定要知用功啊！祖母一辈的荣光够了，不要你来添！只盼着你有了息，不叫旁人随意欺负了去！”

裴沐从人群中走来，跪在正堂中央，向上首磕了三个，带着哭腔说：“孙儿没福气，没能侍奉祖父。所幸祖母康健，孙儿必定用功上，等日后息了，给祖母脸上添光彩！孙儿还要倾尽所有，叫祖母颐养天年，以尽孙儿的一孝心！”

三老爷在一旁声：“太夫人这是什么话！有家里这么些人在，还有九郎在，谁敢欺负十一郎！”

姜夫人急：“太夫人这样说，是要坏你哥哥的名声哇！这么多亲戚在，万一坐实了，那可怎么好！”

裴家旁支里有贪慕太夫人许的那份家产的，此时便说起来：“……太夫人这说的是九郎啊！上回太夫人生病，就往跟前凑了两三天，之后就不怎么照面了……还有那个，公主，到底金知玉叶不耐烦伺候人……”

裴中见太夫人看自己，目光便也回敬过去，淡淡一笑，并未说话。

她微微一笑。

太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了泪，声音不不低地说：“沐儿这个，外的人谁能叫他吃个亏？你说家里人，我怕的就是家里人！”她说着就意有所指地瞥了裴中一，接着说：“我一向康健，年前不过生了个难缠的病，才三五天的工夫，有人就不耐烦起来。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我只说咱们这等人家，决然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没想到我活到这年纪了，倒真叫我见识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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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福薄，一辈也没得亲孙孝敬一日。今天过年，也给他供奉一杯茶，叫他尝尝沐儿的孝心。”太夫人说着说着眶便红了起来。

姜夫人看见儿被人指责说不孝，嗫嚅着想要分辩，被女儿一把摁住：“母亲，哥哥嫂嫂自有打算，您只坐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