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笑着放下茶盅，说：“我从小在兵油里可是丝毫不懂。等阿元请了黄山长来，我倒履相迎，给安排住便是。”

钱荔娘笑：“不敢劳大小叫我，你唤我荔娘吧，横竖咱们年龄也差不着多少。”

裴璇夜拉了宣惠的胳膊，拽着就跑了去：“公主你就别犹豫了，等你想好了，黄菜都凉了！”

那门房见了银，顿时眉开笑，他一个月的月钱也没有这么多。他连忙起，哈腰地笑：“您几位快往里面请，我们家的戏班全是女，不仅扮相好，唱腔也好……”

钱荔娘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不劳费心，我们去找班主就是

而钱荔娘此人虽然商贾之家，却生就一副傲骨，但凡梁瓒可能去的地方，她一律不踏足。即使是去平乐堂向杨云舒问安，她也必邀了徐樱姁和宣惠同去。

第二日，自打及笄礼后就没有过门的宣惠约了裴璇夜与钱荔娘一同到街上走走。

宣惠横了她一，夹了块心给她：“方才不是嚷着饿坏了吗？怎么吃的送上来了，你的话倒多起来了？”

裴璇夜看了宣惠，宣惠奇：“人家说要你叫她什么，你叫就是了，怎么还要问询我呢？”

钱荔娘在宣惠及笄后的第三日就被母亲送到了东园。起初宣惠也莫不清楚她的脾，只是客气地以礼相待。

钱荔娘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裴璇夜了谢，瞟了窗外，惊讶地说：“你们看，那个不是薛公吗？他怎么钻到对街的宅里去了？”

她不但识文断字，略通琴棋书画，还知晓算数。这虽然是带了商贾的痕迹，读书人都不齿于学的奇技巧，若以后嫁人，个当家理纪的还是很有用的。

裴璇夜张嘴便说：“我看见我家哥哥……”

几人来到那宅门，门房拦住问：“几位小娘有何贵？”

裴璇夜甜甜一笑，说：“我母亲兄长不在边，你不就是我的尊长了么？”

钱荔娘拿去看宣惠，宣惠十分地犹豫。她很想知薛元翰去找那个戏是要什么，但又不愿带着这两个未嫁的女戏班这地方。

几人从绸缎铺逛到首饰铺，再从脂粉铺逛到书画店，总算是累了，找了家茶楼坐下来歇息。

裴璇夜喝了茶，笑：“钱，你家盐的生意，可也是这样一家一家店铺地卖么？”

话未说完，钱荔娘扔给了那门房一块碎银，笑：“我们家哥哥要过生辰，我们来看看，想请班小戏到家里唱堂会。”

杨云舒见她心思全然不在梁瓒上，宽心了不少，待她就更加亲几分。

宣惠冷瞧着，钱荔娘不但心思极正，人还颇为聪明，看得来以前在家时钱家也有好好教习。

梁瓒转问裴中：“慎之，你觉得如何？”

宣惠微微蹙了蹙眉，薛元翰若是和戏搅和在一起，于他的名声可是不好。

裴璇夜倒有些兴奋起来，她站起来说：“咱们过去瞧瞧吧？悄悄儿的，上次那场闹我没看见，后来老听人说呢！薛公那么个人，没想到倒是个莽撞冲动的。”

当下，几人商议完毕，也就各自散了。

钱荔娘看了那家宅门的装饰，笑：“只怕薛公是去找上次那位容月貌的小梅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