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光复大周，钱粮、地盘、人望，缺一不可。这几年三哥经营好江南这块地方，钱粮自然不愁。有了钱粮，守住地盘自然不难，不但征兵容易，外面的老百姓也会跑过来。可人望这一项，普通的老百姓看也看不来，还是只有关心国事的读书人才能说个一二。”

所以她多少也理解杨云舒的心情，只是这一切……说是命定的也好，说是时运也罢，困顿在其中的也不只是杨云舒一人。

宣惠撕开一块莲蓬，拿一粒莲，小心翼翼地将剔来的莲心放到手帕上，然后把莲放到嘴里。微风、篷船、荷香、小调，惬意得就像一幅墨画。

“我突然记起来，前阵在鸣寺，”宣惠岔开了话题，“孟夫人说起了孟公读书科举的事情。”

“嫂嫂，当时你在徐州劝我说，要个与裴世并肩站在一起的女。我今日也把这话赠与你。”

宣惠忙将莲蓬到梁濯手里，一旁的母急：“公主，世尚小，吃不得这个东西。”

杨云舒笑：“你呀，平日里跟大人一样，一跟濯儿玩起来就像个孩。也不知过两年等你有了孩，可还是这个样？”

的小筐里。

等上了岸，宣惠才发现杨云舒带了梁濯在湖边的亭里纳凉。她拿了一个莲蓬去逗梁濯，在他快要抓到的时候又拿走。反复几次，气得梁濯哇哇大哭起来。

“江南本就是教化开明之地，若三哥在此地重开科举，有百利而无一弊。”宣惠见杨云舒赞同的神，又往上添了一把柴火：“嫂嫂，等三哥回来，你就去与他说吧。”

那船娘格颇为豪，并没有因为宣惠是公主而显得拘泥。她一边撑船，一边哼起了江南小调：“……江滔滔万里遥，为何不把船儿掉摇？恨秋风走了人过枫桥……”

“你一哭，泪鼻涕一起，着实难看。以后可不要哭了吧？”宣惠边剥着莲，边对梁濯说。

杨云舒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黯淡：“了孝期，新人就该门了，我哪里还有工夫多生孩呢！”

杨云舒笑：“原本是你的主意，怎么还不敢跟王爷讲么？”

“可是……”杨云舒面犹疑之，“从太祖手里就定的规矩，后女不得政。我又怎么能伸那么长的手去

宣惠兴致地说：“本不必如此！如若等到那时，那像孟公这样的读书人，天下还有千千万。难不成就叫他们一直等着不成？岂不是连一儿盼也无？”

“这……”杨云舒沉，“如今我们刚到金陵，万事都还未全备。我想王爷的意思应当是重新夺回京城，再建朝廷之日重开科举。”

“如今京城陷贼手，朝廷章程法度尽废。既然三哥是承父皇后嗣者，为何不重开科举呢？”

在里见惯了父皇的那些形形的妃嫔，宣惠一直觉得一个男有些个妻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等到与裴中日渐情后，她却连一个丫的醋也吃上了。

宣惠脸微微有些红，辩：“谁过两年就有孩了！等了孝期，嫂嫂你再多生几个才是真的。”

杨云舒抱着儿笑：“不碍事，他也撕扯不动这个东西，拿在手里玩吧！”

梁濯浑不在意跟自己说话的姑母，双手来回不停地摆着那个莲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