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面无表情地抬看着李煦，等着他开。

“你！不可理喻！你们这么，可曾问过薛家的意思？日是人过来的，不是凭着哪个女的异想天开就能过好的！”

福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她笑：“你这么生气却是为何？当初我给你说薛元翰的时候，你不也同意么？噢，对了，你是想起来了你自己，想起来了你也是被退婚才娶的我，是么？”

“我知。”

李煦急匆匆地转过弯去，墙内说话的两人已经不见。望着大雄宝殿香炉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李煦怔愣了片刻，便了山门，快加鞭往家里赶去。

在仆妇诧异的光中，李煦了正院。福宁看着李煦怒气冲冲的样，心中嗤笑。多少年了，他主动来找她时都是这样一副表情，仿佛什么事永远都是她的错。

“不，每次您这样来，都要跟母亲吵架，我不走！”李静媛很倔。

福宁仔细地看着李煦的脸，还是那张让她一见倾心的面孔，只是青年的神采飞扬不再，只剩下人到中年的沧桑。看着李煦鬓间已有银丝，福宁也不知这些年来，自己还有他，到底过得好不好。初嫁的兴奋总是有的，后来么，时光磨平了所有情。不，也不是时光，而是两个人太过不同。

李煦定了定神，说：“太后为何要给媛儿和薛元翰赐婚？”

“去！”李煦一声暴喝，吓得院里的仆从都避了去。李静媛中忍着泪，看了看母亲。福宁抚了抚她的，说：“你先回自己院里去。我跟你父亲说说话。”

“是我求的。”福宁答。

“薛家也真够矫情的，长公主府的富贵，京城里谁家能比得上？也该知足些！”

李煦心里十分惭愧，他恼恨福宁毁了他，恼恨自己不得不娶这样一个不孝不贤的妻，也恨她把女儿教养成她那副模样。不知不觉间他的心已经让恨意包裹得太，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父亲，对女儿还有一份责任。

“媛儿兴，有何不可？”福宁依旧面无表情。

“什么事？”福宁问。

李煦气极反笑，说：“是不是想起来我自己，这没什么重要的。只是，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我，过的日好吗？”

“那你还要如此！”李煦的怒火又止不住地冒了上来。

福宁这日没有去看太后，正和女儿一起看正院里那几盆刚挂上苞的芍药。

“薛元翰已经订过亲了！你知吗？”

“为什么？”

福宁的心了下来，说：“那你说呢？这件事该如何

“这你就不懂了，娶妻娶德，文瑾县主的脾气京里人哪个不知？听说，这薛公是个倔脾气，太后要是把他们往一块堆儿里撮，只怕又是长公主和李驸那样的一对夫妻！”

李煦听得额角青暴起，福宁告诉他太后要给女儿和薛元翰赐婚，当时他还很兴的。昌邑伯虽然为人势利，工于心计，薛元翰却是个清风朗月的少年。上次在慈恩寺一见，连智玄大师也对薛元翰赞不绝。却没想到，这桩婚事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媛儿喜他。”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李煦十分难受。

“媛儿你先下去，我有话跟你母亲说。”李煦沉着脸说。

不同意，昌邑伯这两天一直称病在家，门儿都没过！”